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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公共浴室的窗被陈文嘉打开,簌簌的冷风卷走了暖气管的热气。

淋浴的温度只有10℃,但水淋在陈文嘉身上,她还是觉得热。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三天了,理智告诉她应该要直视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

但怎么直视?

怎么解决?

她现在心里非常乱。

有臆想带来的快感、有道德生发的羞耻,更有亵渎朋友的羞愧。

除此之外,她觉得还有其他的、她从没体会过的情绪。

这情绪像是糖果、像是蜂蜜,细细密密地散落在她心里、掩在羞耻与羞愧之下。

细细想想,她竟然还有些高兴、又有些羞。

再细一点、再形容一下,她觉得她的心像被搅乱的汪洋,她的脸也很烫、很烧。

收拾好自己后,陈文嘉穿好衣服,站到了公共浴室的洗脸池前。

洗脸池前有一面玻璃。

陈文嘉看着镜子里面色发红的自己,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她其实是知道的。

按照她的计划,她应该在两点休息,七点起床。

洗漱之后,她应该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知识点,直到八点半去教22楼1302考试。

来到星际后,她赖床、拖延的小毛病早就改掉了。

长时间的军事化训练让她学会了自律和自控,她能够完完整整、准时准点的执行计划。

但今天,她好像执行不了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丁寒。

做梦时,她想的确实是旖旎的、暧昧的画面,她把这一切归咎于一个Alpha受激素控制的本能。

梦醒后,她也在想旖旎的、暧昧的画面,因为她还在沉浸在梦里,还没有缓过来。

但现在呢?这次呢?

她明明是那么理智的人,她做任务时心无旁骛、面对危险时勇敢果断、和别人尔虞我诈时也能随机应变。

她在之前任何一个时刻都没想过任何撩拨的东西,怎么这次回主星就开始想了呢?

现在离梦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次的梦也不是第一次梦到。

她为什么没有清醒,反而陷得越来越深?

而且旖旎的、暧昧的画面已经散去了,为什么她的注意力反而越来越集中在丁寒这个人身上?

是因为她的腺体临近成熟?还是因为考试压力?还是因为机甲里发生的事在她无知无觉中被埋在了心底,此时终于爆发了出来?

陈文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眼角有些发红,眼眸中像是倒映着春天刚盛开的桃花。

陈文嘉很清楚镜子中的人在想什么。

她在想丛林里对她开枪的丁寒、帐篷里安慰她的丁寒、给她上网课的丁寒、教她瞄准射击的丁寒、听她说比赛故事的丁寒……

他对别人经常冷言冷语,但面对她时,他总是温柔又耐心。

他打架招招狠戾、又干净又利落,但面对她时,他会说麻烦文姐轻一点,给他放放水。

他对她总是很愧疚,他对她很负责。

他很照顾她。

她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丁寒是怎么样的。

或许冷漠、或许咄咄逼人、或许奸诈、或许心机深沉。

但在陈文嘉眼里,丁寒温柔、可靠、有责任感。

他是在她陷入迷茫时指引道路的人,是在她沮丧时鼓励她给她力量的人,是见证她成长的人。

丁寒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她的人生导师。

陈文嘉很清楚,在她内心深处,她对丁寒其实是既依赖又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