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筋。长公主是,周萍萍是,皇上也是。如果单论这个,我还要谢谢纪表妹才是。”
宋怀章说话不疾不徐,但鲜血已经顺着匕首流到了碗里。
刚开始,只是一滴接着一滴,不一会儿,血流成了一线。
宋怀章一开始还能说话,渐渐的,脸上血色褪去,额前渗出了虚汗,他咬紧牙关,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
周萍萍此时已经追了过来,她扶着门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很快,小半碗血满了。
宋怀章手死死地抓着椅子扶手,却仍然撑不住已经失血过多的身子,“够了吗,纪表妹?”
纪平安摇头,“够不够,我决定不了。”
宋怀章了然,看向周萍萍。
他的脸苍白如纸,唇也白如纸。
周萍萍扶着门框,双目通红默默流着泪,“你就那么爱她吗?”
这话问出来,宋怀章闭了闭眼,因为钻心的疼痛已经无法维持表面的君子,对着周萍萍露出一种厌烦又无语至极的表情。
他抓住匕首,再度取血。
丫鬟换了一个碗。
宋怀章气若游丝,“纪表妹。”
纪平安:“你说。”
宋怀章:“我夫人…… 当真病得如此之重?”
纪平安点头:“她是生产伤了身子,然后这两日又遭遇了风寒…… ”
风寒应该是为了圆谎,故意染上的。
纪平安叹了一口气:“风寒侵体,新病旧疾一起折腾,导致身体损伤过大。”
宋怀章将刀插得深了一些:“是我对不住她,让她为了我受苦了…… ”
“够了!”
宋怀章是故意提及韩绮,刺激周萍萍,果然周萍萍根本听不得这种夫妻相互惦记的恩爱话,冲
了过来,一把扔掉宋怀章手里的匕首,哭着说:“你到现在都还挂心她!那她呢?她怎么不过来阻止你?她为什么不阻止你?她根本不爱你!”
宋怀章惨笑,“所以,周小姐,血取够了吗?”
周萍萍:“你——”
宋怀章身子斜着倒了下去,气若游丝。
周萍萍歇斯底里的骂他混蛋。
宋怀章最终是被抬着送回宋府的,冬春心有余悸:“小姐,大少爷伤得这么严重,咱不会被报复吧。”
纪平安:“咱即便不还击,也仍然会被算计。还不如爽一把。再者,这次的事情是长公主默许,咱们医馆也在百姓有了几分名声。左右顾忌,宋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们下手,就算记恨,也只会和以前一样,在暗中寻我们的错处。既然和以前一样,那便没什么可退让的,倒是韩绮的病……”
冬春:“大少夫人怎么了?”
纪平安摇摇头,涉及病人私隐,不好说。
宋怀章受伤严重,临到天亮时,还发了烧,床边围了三个大夫,足足治疗了到晌午,方才退了热,人却还没醒过来。
直到旁晚,韩绮哭到眼睛都肿了,他才醒了过来。
宋怀章咳嗽了两声,又努力将咳嗽憋回去,他取的是心头血,一咳嗽就疼。
宋怀章气若游丝:“爹来过吗?”
韩绮拼命点头:“来过,爹娘,知音,知书都来过了。爹和娘才刚刚走,你要见他们是不是?我现在让丫鬟去请。”
宋怀章摇摇头,他说不得多少话,一说话心口就疼。
他在韩绮手上写下两个字:林,死。
韩绮:“告诉爹吗?”
宋怀章点头。
韩绮:“我现在就去。”
韩绮匆匆离开,宋怀豫走到床前,宋怀章对他摇摇头,他现在实在是太疼太没力气了,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