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母。
“小熠,妈妈爱你,就当是为了妈妈,放下吧。”
傅医生。
“向前看才能活下去。”
陆父。
“陆熠,结束了。”
咚。
虞吟被扯到了海里,翻天覆地。
海里不是海面上看到的幽深暗蓝,而是* 无边无际的白花,他放在石碑前的那捧。他苦苦寻找的陆熠沉睡在花中央向更深处沉去。
无法呼吸。
虞吟的耳旁忽地传来这句话。丝线一颤,猛地朝陆熠冲去。
苍白的男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海水裹着,躲过他的丝线,一次又一次,终于在虞吟冒出冷汗时,陆熠停下了,他安静地待在那,像是放出最后一次机会般——
虞吟抓住了他。
海水里的陆熠睁开了眼,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丝线,抬起手腕,说话时,声音裹在气泡里。
“为什么要把花放在墓碑前?”
丝线在他的手腕上绕圈圈,虞吟开口,嗓音轻轻柔柔,像从摸不到的天空之上传来。
“你想要。”
“我想要什么?”陆熠平静地重复,似乎在问自己,又像在问虞吟。
虞吟摇摇头,他只顾抓住他。
可陆熠身上冰凉的可怕,比第一次见还像死人。虞吟害怕,紧紧抓住他。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陆熠说着,要挣开虞吟的丝线。他要把一切当成一场幻觉,虞吟并没有将花放到墓碑前,他也不懂他。
他只是为了工作。
陆熠固执地想。他失望地摇头,用力去扯丝线。
虞吟不依。
虚弱的哨兵并不能拒绝他,又或者陆熠的挣脱远不如想象中用力。
与此说是挣扎,不如说是求救。
虞吟抿紧唇,死死抓住不松手。
陆熠的眉头皱起,他低声问,“为什么不松手,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陆熠不解地看他,幽深的眼底藏着难以发现的期待。
虞吟磕磕绊绊道,“我们都在等你恢复。”
不是这句。
陆熠重复,“我在问你。”
虞吟犹豫,良久,他才道,“我想要工作。”
“这份工作是你的。我答应过你了。”
在陆熠死亡之前,这份工作永远是虞吟的。
“你说,这份工作永远是我的。”
“对。”
陆熠有点累了,他蔫蔫地应付,“所以你还想要什么?”
虞吟急了。他嘴巴笨,说话也笨,长时间不同人交流自己的想法,一时间表达得不够清楚。他提高音量,试图让陆熠明白他的想法,“永远。是永远。”
陆熠顿住,他的拒绝卡在喉咙里,他忽地安静下来,不发一言地打量缠绕在手腕上的丝线。它一如既往地柔弱,却固执地缠绕在他的手上,察觉到他的观察,缠绕得更紧,紧得像要把他捏爆。
陆熠心脏噗通一跳。
他不再继续之前的问题,他缓缓开口,将一切回到最初,但又不太一样。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将花放在墓碑前吗?”
虞吟愣住,随即他肯定地回答,“会!
他能感受到陆熠的情绪,所以无论多少次,只要陆熠想,他察觉到了,便会做。
他会!
陆熠的目光忽地凌厉,带着极强的侵略感和势在必得,手腕一抬,猛地将缠绕在上面的丝线拉近。
近在咫尺。
“虞吟。”
陆熠喊。
精神世界轰然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