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有机会我夸,我夸。”他嘴上敷衍地应道,心里却想下次换个点来吃饭,错过饭点总不会再碰到这位谢先生了吧。

谢无殷在远处,慢条斯理地擦着餐具。

瓷白的碗相撞发出细微脆响。

两人聊得很欢,这么远的距离下,正常人当然是听不清的,不过这宅子里,没什么声音能躲过谢无殷。

给女同学夸出八百字小作文。

很好。

至阴之体,带着这样一副身体,倒还挺能招蜂引蝶。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谢无殷把擦得雪白的瓷盏放回架子上。

如果懂行的人看到,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架子上都是上千年的瓷器,保存完好,无论哪一件拿出去,都能拍出天价。

此时却随意地摆在这里当餐具。

他看得出刚才唐宁很想抽手把盘子摔了。

不过他应该赔不起吧。

要真摔了,估计得把自己押在这了。

谢无殷唇畔勾起一丝笑意。

*

夜幕降临,山风竦竦。

似乎是为了映衬中式古宅的氛围,民宿灯都很暗,飘荡的灯笼只能照亮一片,其余地方都是浓重的黑暗。

“不是,你别抓着我,你是胆小鬼吗!”同事挣扎道。

“我没有!”唐宁紧贴着同事不放。

同事很无语。

唐宁也不明白,他平时怕鬼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只是在这个地方,经过那些腐朽的木门就他害怕,尤其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走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到了房间,唐宁把银锁牢牢锁死了,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昨晚实在太累,他都没好好看过这个房间长什么样子。

民宿的布置也很符合气氛,房间中央是一张雕花木床,床对面是洗脸的盆和架子,大床正对着一面铜镜,东西都很干净,但整个房间的布局都极其怪异,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这铜镜好像很常见,宅子里四处都有,也不知用来干什么的。

唐宁小心地在铜镜周围摸索了一圈,想把镜子挪走,铜镜里忽然显现出一个模糊的红衣影子,他手一抖,铜镜“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草!

唐宁一声吼叫卡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憋背过气去。

他哆哆嗦嗦扭头,才发现是床柱上挂的红帐。

“……”

不是,到底哪个神经病在床头挂红幔帐,在床对面放铜镜。

一个搞不好要把人吓死的好吗!!

深山里天黑得早,他不敢出房间,无聊地刷了半天手机,又被迫早睡了。

迷迷糊糊沉入梦乡的时候,唐宁忽然察觉到,自从来了这里,他变得格外嗜睡,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似的,但怎么睡都很累。

不过毕竟来出差,累点也很正常……吧。

刚才的惊吓耗费了他一部分体力,唐宁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很快又睡着了。

不远处,谢无殷正对着一面铜镜轻轻叹了一声,铜镜对面,唐宁的房间一览无余,青年睡得依旧没心没肺,被子很快被他踢成一团:“真没有警惕心啊。”

唐宁在黑暗中迷迷糊糊惊醒,他抱着被子,听到了隐约的嘎吱和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木制地板上爬动。

唐宁一下子清醒过来,费力地睁大眼。

嘎吱声近在咫尺,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床边爬动。

他在黑暗中攥着被角,能清晰的听到那点响声。

唐宁背后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