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跑什么跑。

唐宁看着纸上的八字，有些不解。

他的命……问题就这么大吗？

他正不爽着，头上忽然笼下一片阴影。

唐宁抬起眼，看到一个面目和和善的老和尚朝他施了一礼：“施主可是遇到什么烦扰？”

唐宁抱着香，警惕地看着他。

某书上的人都说别信庙前面拉你算命的，那全是骗钱的。

而且算命不是道士的活吗，和尚凑什么热闹。

但这和尚长得慈眉善目的，看上去不像骗子，而且……呃，看看也没什么损失？

唐宁思考片刻，很谨慎地把八字递了过去，心想要是对方强行收钱，他立刻喊保安。

老和尚看了他的八字，又朝他施了一礼。

他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唐宁心说你不会也要跑吧。

老和尚和蔼道：“施主八字的确不好，命里灾厄纠缠，且祸及亲人。”

唐宁：……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比如说点那种我听不懂的，安慰我一下。

“佛陀以身饲鬼，度化万众，使其悔悟，方得圆满，乃大慈大悲，这是施主前世之缘。”和尚又念了一声佛号。

这几句虽然拗口，但他听懂了。

老和尚亲善地看着他，他没说什么，唯有目光带着复杂的怜悯。

唐宁瞳孔微缩，后知后觉的恐惧慢慢侵蚀了上来。

“可是……我不想。”

什么前世，什么佛陀，他压根不想度什么厉鬼。

佛陀要度就度，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命数已定。”老和尚道。

四个字重重落到耳朵里，像钟声嗡鸣。

“大师”他喃喃道。

和尚缥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回头。”

唐宁后退一步，转过头，香火萦绕中是昏暗的大殿，不知什么时候殿内壁画全变了，金塑佛身垂怜众生，莲花座下多了无数只鬼，青目獠牙，狰狞可怖，全都撕扯着一人的肉身，像是看到了什么鲜嫩可口的东西。

那些鬼的眼神和他在墓地里见的如出一辙，有的紧箍着手，有人捧着脚踝，还有人在上方虎视眈眈，还有人……还有人在那光裸的腿心贪婪舔舐。

是侵犯，也是献祭。

淫邪丑恶，令人作呕。

明明是这样恶心的场景，他小腹却逐渐灼热起来，被厉鬼压在身下的回忆在脑海里交错闪现，身上像是有冰冷的液体在流淌，他知道，这是曾经谢无殷曾经提及的，大补的灵气。

他一生注定身如浮萍，回头无岸。

唐宁身上阵阵发冷，重重撞到了旁边的墙上，想吐的感觉充满了喉咙，险些摔倒在地上，身边的人全投来诧异的眼神。他猛地晃了晃头，再看那墙壁，幻像消散了，壁画上仍然是佛像，慈眉善目的。

刚才那种诡异的恐惧却有如附骨之蛆，让他寒意顿生。

唐宁捂着嘴，压下想吐的冲动。

什么命数！他抓着纸，撕得粉碎，把手里剩下的香全扔了。他不信！什么破佛陀，让他自己度鬼去，关他屁事！

唐宁喘息着缓了片刻，抬头想要骂人，却发现树下一片寂静，老和尚早已不见踪影。

那和尚究竟是骗人，还是真看出看来些什么，也再无从得知。

唐宁失魂落魄地在大殿堂里待了很久，幻觉没再出现，也没有别人再给他指引。

下山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唐宁下意识加快步伐，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害怕这种浓黑的夜晚。

山下有很多卖佛珠玉石的店。

他在佛像上吃过一次亏，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