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好像还是怕我们。”纸人恭顺地说。

“正常,”谢无殷慢悠悠道,“极阴之体的人对鬼气极其敏感。猎物嘛,哪有不害怕猎人的。”

不过可惜。

害怕也没什么用。

唐宁不知道什么鬼不鬼气的。

但他确实在一走进这宅子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阴冷又直入骨髓,宛如附在身体每一处的寒气,怎么也驱不散,好像在直觉里就很排斥走进这间宅子。他努力摆脱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却毫无用处。

肯定是最近没睡好。

唐宁想,上次不还困出幻觉了吗。

身体是自己的,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没法工作,他就当休假了呗。

似乎是为了贴合古宅的气氛,开房门用的不是房卡,而是一把古朴厚重的银锁,那锁上雕着繁复又精致的花纹。

还怪好看的。

刚要关上门,他就听见身后有人走来,木制地板上走起来嘎吱作响,那人踏上去却没声没息的,见到唐宁,青年莞尔一笑:“你回来了?好巧。”

唐宁认了出来,是昨天那位姓谢的老板。

“嗯,好巧。”他嘴上应道。

淡淡的梅花香气顺着风飘过来。

唐宁皱了皱眉毛,他不喜欢梅花香。

他对气味很敏感,别人抽烟的时候恨不得躲到三尺之外。他只喜欢很温暖朴素的香,比如桂花之类的,梅花香太过雍容雅贵,让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目光扫过谢无殷颈间的纹身,那股古怪的寒意又顺着后背弥漫开来,他觉得有些奇怪,这老板人很温和,昨天还主动帮他提行李,给他的感觉却像是这个宅子一样令人不适而心生畏惧。

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很害怕。

但很奇怪,他又说不出为什么要害怕。

他努力忽视这种感觉,却失败了,

唐宁独自生活了这么久,一般陌生人什么来意他心中都有点数,这人却实在看不透,还给他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唐宁不想接触。但谢无殷是民宿老板,日后工作上免不了要相处,他也不好拂人面子,敷衍地聊了两句就迅速关上门。

谢无殷看着紧闭的房门,无聊地摸了摸下巴,轻轻“啧”了一声,真无情啊。

屋里比外面暖和得多。

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感也散去不少,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在干净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终于放松下来。

外面黑云密布,屋里很暗,暴雨打在树叶上,发出漫无边际的沙沙声。

深山里网络很差,同事不在隔壁,不知道跑去哪了。

唐宁躺得无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

于是没有察觉到门被轻轻打开了。

谢无殷伸手抬起那枚银色的锁,看得出来小家伙很不安,用力拧了好几次,确保锁死了才放心。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甚至没用钥匙,银锁在他手里悄无声息地弹开了。

他关上门,坐在唐宁身边。

柔软的床垫微微一陷。

床头柜上,水杯已经不再冒热气。

青年显然没发现水里被加了“料”。

当然,谢宅祖传的药方无色无味,他喝不出也正常。

谢无殷伸手,从青年挺拔的眉骨抚摸到润红的唇,然后是锁骨,再是小腹。

他手掌下是活人滚烫的体温。

唐宁似乎在睡梦中感知到了不一般的危险,眉毛皱了起来,身体紧绷了一瞬间,颤抖着想要躲开,当然,在迷药的作用下还是醒不过来。

诱人的活人气和大补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