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唐宁的声音嘶哑而无力，哽咽得不成样子。

大雨之下，青年在泥水里挣扎。

他依稀感觉到好像有人走过来，捡走了落在地上，亮着的手机。

唐宁吃力地抬起头来。

谢无殷衣衫整洁，身上没有沾一点雨，月白色的长衫好像在黑暗中发着微光。

好像仙人一般。

唯一能够救他的，只能仰望着的仙人。

同样也是厉鬼。

唐宁伸手去抓他那遥不可及的衣摆。

谢无殷附身，温和道：“宝贝以后会听话吗？”

想起那些视频，唐宁滚烫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会，会的。”他哆嗦着道。

身边悉悉索索的低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止息，那些肆无忌惮的淫邪话语也不再靠近，他落入了一个温存的怀抱。

谢无殷的长衫被泥水浸湿弄脏，他却浑然不在意，将瘦削的青年抱在怀里。

乱葬岗里，冤魂厉鬼虎视眈眈。

却不再有一个敢上前觊觎。

金丝雀终于收敛了翅膀，战战兢兢地缩在主人怀里，哪怕这个主人也很贪心，跟外面的人一样危险。

被带回来的头几天，唐宁好像傻了一样。

他几乎对外界的事情作不出任何反应。

险些被轮暴的极度惊吓，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创伤。

不管是谁靠近他，都只会捂着耳朵缩到床脚，不断重复：“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只有谢无殷会耐心地把他从床角抱出来，打开他蜷缩的手脚，将他潮湿的手掌展开，将手指一根一根嵌进去，柔声细语安慰他：“别怕，老公在呢。”

唐宁明明神智并不清楚，看到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不要，你也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外面的才是坏人。”谢无殷耐心地跟他解释。

“骗人，你拍视频……”唐宁喃喃道。

“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谢无殷一遍一遍重复和强调，“那些视频是宝贝不乖才拍的，宝贝听话，就不拍了。”

温柔的话语逐渐在青年脑海里留下烙印。

到最后，唐宁脑海里的印象终于一点一点被扭转。

“你……不是坏人。”

“嗯。”谢无殷亲亲他的唇。

连进来送饭的纸人，见了他这副模样，都会浅浅叹气。

这样的年轻人，一看就是锦衣玉食，自由自在长大的，要经历主人这般严酷的调教手段，的确太过残忍了。

就这样好几天，唐宁终于好些了，也不那么怕人了，神智却一直没恢复原状。他的大脑好像自动构筑了一个壳子，将所有的神思都密不透风地封在了里面，感受不到外界的情绪，所以也不会再被伤害。

第十五章 药玉

他只穿着睡衣在山里跋涉了数个小时，白皙的腿上被石头和树枝划的全是血痕，还崴肿了，在乱葬岗挣扎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没什么感觉，等冷静下来，疼得直抽气。

谢无殷替他擦干净泥水和血，握着青年细弱的脚踝给他上药。

唐宁疼得表情扭曲，一声不吭地忍下来。

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犯了错，犯错了就会被罚，于是更加不可以大吵大闹，惹谢无殷生气。青年很听话地坐在床上，眼眸和黑发都低垂着，任由谢无殷抓着他肿起的脚踝。

他天生属阴，也会被体内自带的阴气温养，伤口愈合得比常人快很多。

很快，他腿上交错的伤只剩下浅浅的疤痕。

唐宁对谢无殷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症般的依赖。

他夜里很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