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除了礼貌地鞠躬,不会回应他的任何话,唐宁还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这些人到了夜晚,会让谢无殷拿笔画眼睛和嘴巴。
不是化妆,是真的画眼睛。
他们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会变得不那么像人,脸和嘴唇都苍白斑驳,跟纸糊的一样。眼睛和嘴巴时间久了,会受潮化开,需要重新画一遍,再施了某种术法,才看起来像人。
唐宁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差点吓晕过去。
谢无殷拿着笔,把瘫软在地上的唐宁扶起来,笑道:“宝贝,他们不会背叛我来帮你的,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纸玩意,由我操控你的手脚会背叛你吗?”
虽然很诡异,但唐宁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些服务生,或者说仆从,好像不是人类。
后来唐宁探查的时候,都是避着这些仆从走的。
他脚踝上的铃铛也是个大问题,毕竟之前谢无殷也总是靠铃铛声,在偌大的宅子里找到他的。锁链扣得很死,他怎么也取不下来。
唐宁想了想,折了纸往铃铛里塞进去,铃铛终于不响了,只不过和谢无殷见面的时候得记得拿下来。
只是简单的地形探查,就花了他很长时间,在此期间,他艰难地避开谢无殷,几乎翻遍了每一个抽屉和柜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手机。谢无殷放东西很随意,也并不上锁,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不可能有小偷。
翻出一沓房产证银行卡存折的唐宁:“……”
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多他一个怎么了!
凭什么谢无殷也这么有钱!
唐宁嫉妒。
尽管很不情愿,但是,他的确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了。
那个他一直回避,甚至都不愿靠近的暗室。
唐宁手里没有面包屑,拿树枝逗鱼,鲤鱼还是争先恐后地迎上来:“笨死,没吃的还来。”
手上在逗鱼,脑子里想的却幽暗的长廊深处的房间。
他的东西会被放在那里吗?
楼阁之上,谢无殷撑着脑袋,看着铜镜。
青年这些天以为瞒得住他,其实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全落在他眼里。
谢无殷并不加以阻拦,都由着他去。
他这样的灵魂,执着又倔强。
光靠磋磨和打压,没法使他完全听话变乖,就像强行关入笼里的金丝雀,极有可能撞笼而亡,只能用细密柔软的棉绳编织笼子,让它不至于撞得头破血流,却又逃不出去,只能缩在笼底哀叫认命。
他身后的纸人有些不忍:“主人这么做,是否逼他太过?”
“你可知至阴之体是什么?”谢无殷悠然笑了笑,道,“见过池里的莲花吗?”
莲花肆无忌惮地绽放着花蕊,挣扎着向上爬,却永远离不开淤泥,而泥里有无数双手都想拉他下来去,把他弄脏化作养分。
而谢无殷,是把这朵花小心采下的人,插在净水里,悉心供养着。
不会立刻死了,也只容得他一个人亵玩。
谢无殷的微笑看着柔和,却令人心惊。
但身后的纸人却知道,他这位主人这些年修身养性,脾气已经好了不少,杀戮之气也日渐收敛,否则按他之前那性子,唐宁这般挣扎反抗,还要多吃不少苦。
如果唐宁知道他这番想法,一定会当场怒骂日你妈。
他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他所有的反抗和挣扎,对谢无殷来说,好像都是很微弱的。
像是无关紧要的玩闹。
他可以纵容,允许和原谅,当然如果越界太过,也是会被惩罚的。
唐宁觉得好像陷在泥淖里面,任凭他怎么哭怎么叫,都出不去,时间久了,真的会感到深切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