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 / 26)

和绸子料都藏到最底下。待曾氏奶娘李嬷嬷来搜,就故作惊讶,给红豆泼脏水,说红豆早就有偷家的“前科”。

红豆死了,程妈妈倒是做足了委屈样,把自个儿母女俩摘得干干净净。

说到最后,史如意双眼通红,用手指着人,激动得已然说不下去,家中遭贼的愤怒、红豆惨死的情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史如意第一次晓得“憎恨”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这情绪浓烈,化成火焰在她心中灼痛,快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那头程妈妈却睁大了眼睛,“扑腾”跪下,膝行两步抱住曾氏的腿,抹着泪,赌咒发誓地喊道:“太太,您说说,这都是些什麽事啊……明眼看着都死了的人了,她们又说半途活了,还指认我是那杀千刀的贼,指使丫头去杀人放火!

我我我,我不知该如何说了,难道还要叫那丫头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与她当面对质不成?”

死无对证,程妈妈一口咬死自个儿是清白的,是那丫头倒打一耙,话中明里暗里,还在暗示说史如意几人和沈婆子串通好了,故意栽赃于她。

史如意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温妈妈拦住她,恨不得扑上前去撕了程妈妈的嘴,看看人皮底下是什麽妖魔鬼怪,竟可憎可恨至此。

曾氏奶娘李嬷嬷,瞅着情况不对,俯下身子对曾氏耳语,道:“娘子,您刚提了沈婆子孙女给大少爷做通房,没到夜里,这程妈妈家的丫环就进了沈婆子的屋……”

冬日风干物燥,人夜里又睡得沉,假使真的放火成功,沈婆子祖孙俩能保住命都算是好的。

李嬷嬷与史如意和温妈妈交好,说话自是向着她们的。

太太曾氏对李嬷嬷微点头,这层她自是想到了,下人间勾心斗角,闹出人命来,这府中还没有过这等先例。

曾氏心头恼怒,疑罪从有,不论程妈妈到底在这事中参与了多少,这等狠毒又有心计之人,是万万不能留在府中的。

只是可惜了这程妈妈的男人,在外头帮她管着嫁妆铺子,平日里勤勤恳恳,也算得力,出了这一遭,还需另外物色新管事才行。

程妈妈一家被曾氏赶到了庄上,等于是贬成农户,日后面朝黄土,从地里刨食,再要回来可是难了。

程妈妈不敢置信地跪坐在地,如今才知后悔,原先她男人管着铺子,家中进账不少,还能买得起下人,穿得起绸缎,女儿丁香十指不沾阳春水,当寻常人家的小姐养。

包袱被塞上驴车赶出门的时候,还哭天抢地,手指使劲抠着下人院的门框,不肯*走。

史如意却仍不满意,这几日做完二少爷的晚膳,她就和香菱出门,一家一家的典当行问过去,几乎把安阳城走了个遍。

那时从程妈妈家搜出来的,只有“红豆偷的”一贯钱和一匹绸子料,云佑送与她的小手炉却还是下落不明。

那手炉工艺精美,抱在怀里很是玲珑小巧,若是程妈妈她们怕人发现,不敢留在屋里,拿去外头典当了,应该也能兑得不少银子。

典当行掌柜会用行话详细记下典当物件的全部信息,包括典当顾客的名姓,当赎日期等。

若是真能找到那手炉,不怕程妈妈不认账。

但史如意她们又不是官府之人,两个小丫头,连续奔波数日,往往进了铺子,刚表明来意,就被掌柜赶出去了。

伺候二少爷的小厮长风,连着几日不见史如意人影,从前却是天天见她来院中送吃食的,心中奇怪,不由问起香菱来。

长风得知此事,不由长叹一声,道:“唉,小如意若是对程妈妈有怨,直接跟二少爷说一声不就成了?”

下人待如何,还不是上头主子一句话的事,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不必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