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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她提着心,到了这一刻还在为彭鹏担心,等会儿朱哥他们下手会不会太重,他能不能顶住,受不受得了?可又想,这一年多以来,彭鹏不负责任一走了之,吃点拳头的苦也好,就当是给他长点教训,只要人不死,后面再改就是。

讽刺的是,所有人都以为彭鹏已经离开了广州,甚至有人猜测他会不会北上了,可完全没想到他竟就在广州增城,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增城和白云离得远,一大早转车都要转晕了。

彭鹏如今改了名字,叫谢鹏,谢是他老妈的姓。他在增城靠近黄埔的那一带租了个平房,那附近有几个聚集的不成气候的小厂子,不少外来打工的人都聚在那一片平房里,化名为谢鹏的彭鹏找了个厂子上班,真难为他了,当过百万富翁的人竟还弯得下腰来当个打工仔,老乡的线报称,彭鹏每日还是拎着他那个皮包大大剌剌地进出,大哥大是不见了,怕是卖出去换钱用了。

朱哥等人在老乡那儿拿到了彭鹏的地址,于是就找了个稍面生的人扮作附近的邻居,去借酱油。怕彭颖突然冲出来去报信,还派出两人拦住她,不让她走在前头。

天气热,整个广州那几天跟闷在高压锅里似的,小平房的屋子里更是热得一丝风都没有,头顶已经有一簇白发的彭鹏只穿了条黑色短裤,打着赤膊,把那部二手风扇开到最大,这鸟地方,连个电视机也没有,闷死人,彭鹏再次对现状感到不满,心里还怀着积攒一点本金,打着重头再来的念头,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敲门,不耐烦地问:“谁呀?”听到说是来借酱油的,他张口道,“没有,走开!”但门外还在孜孜不倦地敲着门,让他行个方便,他烦了,直接暴躁过去开门,想把人赶走。

结果门一打开,还没等彭鹏反应过来,众位老乡大哥带来的几个兄弟立即一哄而上,三两下就把彭鹏拖进屋子里,给压在地上了。

朱哥牛哥马哥等人拍掌大笑:“彭鹏,你这小子,总算是把你给逮到了,一年多了,你居然哪儿都没去,就躲在广州,真有你的!”

彭鹏的脸被摁在地上,他看不清这个小屋子里究竟有多少双脚,有多少人,只知道这个房子里涌进来四处是人,因为被人侧面摁在地上,头也抬不起来,嘴里只好不停地说:“兄弟,大哥,抬抬手,有话好好说!”

牛哥的皮鞋在彭鹏的视线内小步地踱来踱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语气说:“彭鹏,你这小子!我们哥儿几个为了那笔钱天天闹得要抹脖子,你倒好,脚下一抹油,马上就溜了。快说,我们之前投到海南的钱到底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独吞了?”

他们现在还期待着是彭鹏独吞了,而不是消融在那一次的泡沫中了。

“没有,没有,牛哥,你让我起来,让我起来说话!”彭鹏的脸颊被压着,这是一种极侮辱的姿势,他说话的声音都是变形的,想站起来对话,但是没人理他,所有人都手脚并用困住这人,不让他逃脱,好像这一年所有人的情绪,都必须要在他身上发泄出来才罢休。

人们都去弄彭鹏了,没有人拦着彭颖,彭颖站在门口,对着十几个大男人,她也没办法阻止。

一群男人中,彭颖和冯丹燕两个女人本就比较个色,但因为男人们嚎叫得震天响,没有给她们两个说话的余地,大家在咒骂彭鹏的时候,忽然屋里的后头,传来一个惊恐的女人声:“你们是谁?放开我老公!”

“哟,这又是谁啊?谁是你老公啊?”马哥刚刚随意找了个塑料椅子坐下,这下也顾不上彭鹏了,站起来,被那把女声吸引了过去,抬眼一看,是个五官具在的女孩子,瞧着应该很年轻,双手扶着腰,肚子微凸。

彭鹏忽然大力挣扎起来:“马哥,有话好好说,你们别碰我老婆!我老婆现在有孩子了!”被摁在地上的他,像是过年时被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