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看样子是势在必行,口号喊多了,人就会有期待,现在就看这个“价格闯关”的靴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真正掉在地上了。
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周长城和万云像两尊雕像在前头坐着,不插话也不多嘴,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耳朵里,但因为桂春生和那主编争执得厉害,他们一度还担心两人会不会在后座打起来。
后来桂春生得知他们的担忧,笑道:“不用担心,打不起来的,君子和不同,尖锐交流观点很正常。”
这件事,本来只是作为他们生活中的一个普通的晚上这样划了过去,但到了年底的时候,报纸上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多,桂春生和几个老友喝茶的时候也讨论了很久,加上到了年底,禽蛋菜盐这些居民日常用品价格上涨,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担忧。
到了年初六的时候,万云出去巷口买了瓶酱油,随口抱怨一句这酱油也涨价了,比过年前涨了一倍有余,都过完年了,怎么价格还没有回落。
这句话让桂春生听到,他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等出来后就做好了决定,对周长城和万云说:“你们两个这两天把家里要用的东西都点一遍,拿个本子记下来,然后到外头去,看到哪个店开了门,不管价格多少,都买上半年到一年的量,放在家里囤着。”
这话说得周长城和万云十分不解,正如桂老师以前说的,广州什么东西都有,只要手中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就是美国香港日本的东西,都能找到门路,所以平时根本没必要囤货。且广州天气温暖,如果不是像腌制食品能放得较久不会发霉的,只要是吃食,一般他们都不会买太多放在家里的。
但这一次,桂春生却是异常反常,他从屋里拿出一张国家级发布的报纸,递给周长城和万云,指了指上面那一篇写着市场经济价格深化改革类的文章,让他们细读:“一字一句地看,有不懂的来问我。”
周长城从前在平水县电机厂,工会是组织过职工学习读书看报,了解国家政策的,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陌生,但要读懂上面晦涩拗口的词汇,也还是有些难度的,但读文章就是这样,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懵懵懂懂他基本上还理解了,可却不懂桂老师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个,这些报纸和文章都离他太远了,周长城联想不到自己身上。
至于万云,她好读小说,爱看电视剧,却甚少看这些严肃新闻,让她说出一本小说或者一部电视剧里,谁和谁有奸情,谁有阴谋,谁是最终的坏人,结局如何,她能猜个八成。但对着这篇文章,她只能说全都认识这些字,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最后只能听周长城磕磕巴巴说了些似是而非的理解。
经过周长城一番解释,万云这才知道,她每日出去赚的钱,花的钱,在隐蔽处已经交过税,而且她买东西的价格不是谁想定就能定,他们平民百姓虽不能接触到更高级别的国家机关,可每一日都生活在这个巨大的国家机关所制定的规则里,想要好好生活,就要学会阅读规则。
周长城说话的时候,桂春生就在一旁听着,点点头,还好,还不是一头雾水、无可救药的人,他也费事一句句地解答,只说了今年的物价应该会有较大的变动:“我预计,这一次价格的改革,可能对我们平头百姓日常用的东西造成冲击。可具体冲击有多大,现在还不知道。”
“我的车买得早,头几年石油价格做出改革尝试的时候,每次去加油,价格忽高忽低,但总体是在不停走高,车主抱怨的声音不小。所以,我猜测,这次如果政策颁布下来,价格的波动会大,我们要趁着这个政策发布之前,先下手为强。”
桂春生是有钱,挥金如土,但论起来他真不是乱花钱的人,每出去的一分钱,他都知道花在了哪里,即使丢个硬币出去,也一定能听到其中的回音:“这个政策已经叫几个月了,具体什么时候颁布,还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