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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两天,冷茁壮都没有来学校。

魏杰后来才知道,冷茁壮的爷爷去世了。

冷茁壮的父母在他尚未断奶时,便常年在外务工,一年顶多只回来一次,在家呆上匆匆的几天,甚至为了能多赚些钱,有些年份连农历新年都不回家。

视频通讯未普及前,冷茁壮记忆中父母的面容很模糊,他自幼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如此度过十八年,比起孙辈更像是他们的儿子。

爷爷的离开对他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魏杰是在第三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他正在家里享受着难得的周六懒觉,手机突然震动。

他一方面烦躁忘了开静音,一方面恼火是谁扰人清梦,接通后正有起床气。

就听见冷茁壮的哽咽。

冷茁壮刚守完一整夜的灵,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嘶哑。他向魏杰道歉,解释当晚没有理他的原因,至亲突然去世,他当时没能反应过来。

挂掉电话后,一向没心没肺的魏杰很久没能说出来话。

真正应该道歉的人是他。

他记得冷茁壮的爷爷,一个很慈祥的老人。自身简朴,但很疼爱孙子。冷茁壮是住宿生,每次周末结束,许多学生都会独自返校,但他爷爷却经常来亲自送他,有时候会替他背着换洗的被褥,带着包裹,里面装满在家里亲手做好让孙子带到学校吃的点心。

魏杰嘴巴馋,也跟着喊句“爷爷”,老人就会拿出来给他分上一份,久而久之越来越熟稔,有次魏杰和爸妈吵了架,就去了冷茁壮家躲清静。爸妈打电话让他回家,他不回,气得扬言要断了他的生活费,当晚吃饭的时候魏杰一直闷闷不乐,冷茁壮问他怎么了,魏杰咕哝了句“我爸妈不给钱要让我在外饿死”,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完没控制住吧嗒掉了眼泪。

他特别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感觉丢人,放下碗筷躲到院子里,过了一会儿,老人穿着发白的布鞋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纸币让他拿着,和他脸上年老的皱纹一样。

魏杰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数字,整整一百三十二块钱,不多不少。有二十块的、十块的、一块的,零零碎碎,老人家不会使用电子支付,一看就攒了很久。

这消息太突然,魏杰只知道他半年前诊断出阿尔兹海默症,但没想到会离开的这么快,反应过来的时候,既后悔那天晚上对冷茁壮的态度,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无动于衷。

无论是作为多年的兄弟,还是爷爷对他曾经的照顾,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一看。

停灵三日,今天是最后的时间,依照老人的遗愿落叶归根,埋葬在老家,一切后事按照当地传统习俗来。

大巴车没有提前订票,所以没有班次,出租车也不愿前往偏僻的乡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前往。

魏杰没法求助父母,在他们眼里一定认为这是“毫无必要的小事”,但对他来说不是这样。

魏杰想到周允竞,时间不等人,只好硬着头皮问:[hi,兄弟,在哪呢?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那时周允竞履行了向许熙的承诺“很快回平城”,在清晨一大早赶了回来,正准备履行另一项承诺——趁周末两人都有时间,陪她去明山的寺庙许愿。

这是隔了几天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许熙坐在副驾,看见周允竞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想起那天下午的谈话。

但她尽量忽略。

看见周允竞低头回着消息,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机边框,许熙知道他这副模样是在思索事情,多半还在考量。

于是问:“怎么了?”

周允竞将手机一转,抬下巴,向她示意屏幕上的消息,“你觉得呢?”

许熙看见上面的求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