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突然说要等六月再进京,这是不打算考这科?
林郁盛早就预备着今日之事, 将心里已经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老大人,泽哥儿前几日同我商量。他说喜欢在这边住, 您和文夫子都在, 有什么学问上不懂的, 也方便请教。干脆先在咱们府里继续念书, 待六月进京, 恰好也不耽误喝宁哥儿的喜酒。”
谢宁面露沉思之色。
谢太傅却一眼看明白林泽的用意, 虽然心中高兴弟子的用心, 但早有别的安排。
“老头子我可不愿意和你们这群娃子腻一起。”谢太傅摆摆手,表示不赞成。
林泽对此是有预料的,这种情况只有耍赖了, 道理他老人家比谁都懂,“老师,我不管,白吃白喝的好日子我还要再多享受几天。”
“你们瞧,泼皮猴子我哪遭得住?还是快快去京城吧。宁哥儿,咱家的福船可准备妥当?你八叔是老手了,路上多听多问。”谢太傅将话题岔开。
林泽还不打算放弃,准备等会私下再同老师说。
“祖父,大部分行李已经搬上去,八叔说日子已经看好,四月二十出行,一帆风顺。”谢宁恭声道。
谢太傅点点头,“明儿参加完鹿鸣宴,再有两日收拾也该妥当了。泽哥儿,这回进京,老师有话嘱托。”
“老师…”林泽欲言又止。
林郁盛默不作声,这种时候,关乎儿子前程和大义的选择,他也是两难。
“宁哥儿你说吧。”谢太傅精神不济,坐着还行,但说太久,他就明显吃力了。
谢宁转头看向对面两人,含笑道,“泽哥儿此去京城,我与你都是咱们安庆府的前三名,能获得国子监恩贡生入学考核资格。伯父您同谢霖他们三人,可由经由本府学政大人考核,出举荐信,前往国子监考参与优贡名额选拔。”
惊喜太大,林泽与他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今儿是你们中举的大喜之日,赶紧去准备准备,明日去那鹿鸣宴要精神些。”谢太傅道。
林泽见他老人家已经由下人扶着回内室,而且国子监的事太大,他要找知情人谢宁问清楚。
“宁哥,留步。”走到院子里,林泽给他爹递了个眼神。
谢宁像是早有准备,“伯父、泽哥儿,青莲水榭不远,咱们多走几步过去吧。”
三人并两个小厮便来到熟悉的青莲水榭,主人客人落座,下人们则是去叫人送热茶、点心过来。
“泽哥儿,你不必再去劝祖父,让你留下来。”谢宁开门见山,把林泽的打算看透了。
“宁哥,我们怎能去国子监?今年的恩科仅仅比上一次的多录了十人。”林泽也很直白,就算他们前三名有报名资格,但机会也不大。
老师用这个作为拒绝自己留在谢家的理由,林泽觉得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打算。
要是因为这个理由,以后只要一想起这事,都愧得慌。老师的大恩,他无以为报,只想陪一陪。
林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可能是收到的善意和关怀太多,情感丰沛了起来。
现在摆在面前的可是清北保送班,你要说不想去上,那是林泽说谎。
国子监可不仅仅是个朝廷最高等级的学校。本朝国子监进去的生员有两大类,一种是贡生,一种叫监生。
简单粗暴的划分一下就是,贡生是学优考核或各府选拔上去的,监生是祖辈荫庇或者用钞能力获得该入学资格。
国子监的学生是可以通过除科举外的方式进入官场任职,他的身份和普通的举人不同。在国子监读书的秀才,能和举人一样的待遇。
本朝国子监分内班和外班,内班是举人班,外班是秀才班。贡生、监生们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