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异种是被人类掌握着吗;还是卵冻得太久,其繁衍出现了问题?
在周围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中,洛苏按照说明书上的内容,帮牧星泽测了几项身体指标。相当不痛不痒的检查,牧星泽甚至能够独自完成。
完事,牧星泽起身,拉开隔帘,刚迈出一步,就被娃娃脸叫住了。
“喂,”娃娃脸说,“你想去哪?”
牧星泽说:“散步。”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可别乱跑啊。”娃娃脸说,“我听说,我这个床位之前住的人想要逃跑。大门没摸到,摸到不知道哪个门去了,无意间目睹了一些机密,被带回来当众那个了。”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指了指身后的墙壁。
墙壁上,飞溅着一串血点。
牧星泽后退一步,似乎被吓到了,说:“我、我就随便逛逛。”
洛苏的内线告诉他们,受试者被关押在大本营的最外圈,而机甲停放于中央位置,享受着基地中最充沛的能量供应。
牧星泽仔细打量着这个宽敞的病房结构,仅有两道门通向基地的核心区域。这些门平时紧闭,只有当房间里出现紧急情况比如看管员玩儿控制器玩儿得太过分了负责人才会从内部打开门,来到这间病房。
或者,据娃娃脸所说,只有等轮到受试者进入实验室的日子,这两道门才会敞开,通向基地的深处。
负责人开启门锁需要通过三层生物识别安全验证,很明显,只有在受试者进入实验室的那一天,他们才有机会行动。
到了那个时刻,就由洛苏趁着混乱潜入仓库,取得对机甲的控制权。
当晚,洛苏侧躺在陪护床上,睡着了。在这种环境下,有一个人睡就够了。牧星泽靠在病床上,借着头顶微弱的灯光,翻着桌屉里的医学手册。
忽然间,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牧星泽若有所感,望向天花上的摄像头。
……不,不是那里。
那种被人暗中注视,却又找不到源头的感觉令人烦躁。牧星泽坐直身体,在他身边,洛苏忽然颤抖一下,惊醒过来。
他拉住牧星泽的手,在男人掌心急匆匆地写道。
【我做噩梦了。】
牧星泽短暂回神,有点意外。
原来洛苏也会做噩梦啊?
有时候牧星泽觉得,他无法看透这名后辈。能在兄长的监视下和反抗军保持着似有若无的联系。二人所在之处虽然不是最核心的指挥中心,但停放着S+级别的机甲,乔恐怕连位置都不知道虽然也有这位少将根本未上心的缘故洛苏却能从线人那拿到地图。
不过,再怎么早熟,他毕竟只有十九岁。
洛苏脸色有些发白,牧星泽在他掌心写道:【怎么了?】
这一次,洛苏下笔又轻又缓,指尖在牧星泽掌心轻划,痒痒的。一句话写了很久。
【我梦见有人在对我笑。】
牧星泽眼前浮现出异种张开血盆大口的画面,好像是有点可怕。而且,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洛苏心情紧张,也是正常的。
监控在上,他也不能拍拍洛苏的背,安慰几句。
只能继续在洛苏手上写道:【老师在这里。】
洛苏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冰凉,仿佛在通过牧星泽的手汲取热量。
良久,洛苏再次闭上了眼。
牧星泽从他身上移开视线。那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窜上脊梁,仿佛有无数双阴冷诡异的眼睛在黑夜中蓦然张开,冷冷逼视着他。
阴森气氛如同蔓延的阴影,无声地将他完全吞没。
令人不安,却又无处可逃。
头皮一阵接一阵的发麻,心跳也不自觉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