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雪白的水莲萝在水面上轻轻摇曳，如少女的裙摆一般。

皇帝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白翎面色冷淡，道：“回父亲，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皇帝说，“记得把那位救了你的老师也请来。”

白翎眉头微皱，说：“你说什么？”

“你的救命恩人，我要当面答谢。”

“那是我的生日，我好不容易高兴一天。为什么要请那种人来扫兴？”

皇帝说：“你讨厌他？”

白翎不语。

皇帝沉吟片刻，随即冷冷说道：“那么，直接让他永远消失也未尝不可！”

白翎赫然起身，厉声道：“他救了我！”

“你太心软了。讨厌的人、讨厌的东西放在眼皮子底下，到最后还是会忍不住动手！”皇帝疾言厉色地说道，“更何况，他和你无亲无故，凭什么要舍命救你？谁知道他藏着什么图谋，要么想攀附皇家的关系，要么是想骗取你的信任！”

“老师为我争取逃命的时间，是真的只差一点就要被绞死了。”白翎喃喃道，“能藏什么图谋，值得舍命来换……”

皇帝审视着他，片刻，开口了：“好，既然救了你，那你就赏他钱财，赏他头衔，把他打发到第三星系去，让他在那里过一辈子，永远不要出现在你跟前，碍你的眼！”

“不。我说谎了。父亲，”白翎仿佛强行忍耐着什么，眉头紧皱，低声说，“我不讨厌他。我感激他，我不想让他失去现在的工作，请您不要这么做。”

皇帝听了，像是听到了很稀奇的事情一般，忽然呵呵笑了，笑得连绵不绝、很恶心。像有无数只昆虫在白翎脸上爬，他修剪干净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勉强维持了一个体面的表情。

“你在紧张什么？”皇帝说，“你不想请他来，担心父皇会对他做什么？你想保护他？”

白翎安静片刻，还是说：“老师见到异种时，比我还要惊讶。异种出世绝对和他无关，请父亲不要……”

“不要怎么样？不要审他，还是不要杀他？你想太多了。你的恩人，父皇只是想当面答谢呀。”皇帝的笑声如同飘浮在空气中的湿润霉菌一般，令人不适。

“看来你是真的很珍惜他，上一个让你这么喜欢的，还是那只鸟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