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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琼枝送给梅年雪,以往她让祝琼枝送自己,祝琼枝总是拒绝,说那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之物,怎么能送给她,而梅年雪家中并无其他姐妹,母亲也早逝,只可能是她的情人送她的,季芙蓉心头一松,想到梅年雪已经有了情人,更加不可能跟她抢祝琼枝,便揶揄道:“这么丑,你竟然还留着,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梅年雪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跨过季芙蓉,走到孟怀丹跟前,问道:“薄烟的家在哪?你搞清楚了吗?”

“就在花蹊楼附近,她们家以卖油为生,我带你们过去。”孟怀丹问道:“是薄烟认罪,你为何要去找她的家人?”

梅年雪浅淡一笑,“一个人若是没有自戕的心愿,是不会主动送死的,除非她的死,可以给她的家人带来巨大的利益。”

孟怀丹震惊地抬起头:“你是说宰白鸭?”

祝琼枝在梅年雪抬脚的时候,就跟了上去,所以也听到了这句话,宰白鸭这个词,她只在书上见过。

所谓“宰白鸭”,就是有钱、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里遇有人命官司时,以重金收买贫寒子弟或无业游民来顶替真正的凶手去认罪伏法。因为这些顶凶者为了钱财而主动去送死的行为就好像是因贪利而被人任意玩弄、宰杀的白鸭,故被俗称为“宰白鸭”。*

用钱就可以买来人命,用钱就可以逃脱罪责,哪怕晨曦的暖辉照在她身上,祝琼枝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可言吗?

见梅年雪要走,祝琼枝转头对季芙蓉道:“芙蓉,帮我们跟掌教请假。”

孟怀丹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帮你俩请过假了。”

祝琼枝向她道谢,心中不禁敬佩她做事的妥帖。

季芙蓉好奇问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祝琼枝笑了笑:“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季芙蓉摸不着头脑,还要再问,却见三人已经离开了。

薄烟的家在东和巷,拐几个弯就到了,到了他家门口,孟怀丹没打招呼,直接让人撞了进去。

一个额头满是皱纹,衣服上都是油渍的妇人看到孟怀丹,惊恐地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孟怀丹抬起手向后面的护卫示意,护卫走上前来,把一个箱子搬到她面前,“你不就是为了银子才卖你女儿吗?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银子。”

妇人笑道:“我不知道这是何意?”

梅年雪冰冷的视线射向妇人,“不要装聋作哑,你儿子身上的衣服料子是锦缎质地,这种料子的衣服,你卖一年的油也买不起。”

祝琼枝看向在一旁玩耍的六岁男童,心中甚是悲痛,他的姐姐成了囚犯,他却穿着这样昂贵的料子,无忧无虑地玩耍。

妇人把她的儿子拉到身边,抱紧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女儿薄烟在京城第一名楼当舞姬,不至于连一件衣裳也买不起。”

祝琼枝胸口愤怒上涌,她道:“你也知道是薄烟在花蹊楼当舞姬,供养你们全家,你们为何要送她去死!”

“我从来没有送我女儿去死,那是她的命!”想到自己措辞上有些错误,妇人立刻改口道:“她犯下命案,是我们教养不周,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去死,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祝琼枝心头愈发难过,明明是顶替他人受死,受益的还是她家人,她母亲竟然还说是她罪有应得,祝琼枝只觉得这世界有太多荒谬之处,居然有父母为了钱财可以送女儿去死!

这一家人贪财,可是那个妇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箱子看过,梅年雪凌厉的目光扫过妇人,冷冷道:“看来,那人不止用金钱堵住了你的嘴,还用权势堵住了你的嘴。”

孟怀丹道:“他只是内阁侍读学士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