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事。
“启禀沈姑娘,宫内并无喜事。”宫女们有位叫玉兰的姑娘,容貌清秀,行事通透大胆。
每次在沈微渔问话,都是玉兰接话和回话。
沈微渔听到玉兰的话,坐在美人榻,手里执书卷,云鬓挽起,未施粉黛,颇有素雅之美。
“我在宫中待久了,还想着会有喜事,让我解解乏。”沈微渔温声道。
玉兰听闻,踌躇了一下,方才缓缓道:“沈姑娘若是乏,奴才会唱戏,不知能不能给小姐解乏。”
“你会唱戏。”沈微渔惊讶地望着她,随后又叹气道:“你近日侍奉我够累,还是算了。”
“不如跟我说说宫里的近况。”沈微渔不动声色,双眸明亮,显然对宫中之事,甚是好奇。
玉兰听到沈姑娘不让自己唱戏,松了口气,毕竟她会唱戏,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惹怒沈姑娘,那就不好。但小姐想听宫中趣事,倒也好办。
她搜罗近日宫中发生的趣事,一五一十地说。
沈微渔懒懒地支着下颌,在听到,“昨日太皇太后请了云清寺庙的大师来诵经,念了一夜……”
她眼眸微闪,搅弄衣袖,垂眸温声道:“太皇太后怎么会请大师来诵经。”
“听说太皇太后请大师来诵经祈福,是为了陛下的身体。”
“原是这样。”沈微渔又听她说了一些宫内近日发生的事情。
在听到想要的东西后,沈微渔命她不用说了。
沈微渔看一会书,之后等到宋桡来帮她诊脉。
宋桡每三日来一次,听萧庭訚说是为解蛊毒一事。当时沈微渔担心被他看出来,可是几次下来,看到他诊脉都没诊出蛊母的存在,紧绷的琴弦,一下子归于心底,也就一直任由宋桡诊脉。
殊不知,宋桡每次来诊脉,都惊奇地发现她的脉象跟上次不一样,于是私底下与葛老讨论。
葛老之前也觉得怪异,可三番五次下来,又诊不出多余的问题,于是一直以为是蛊毒作祟的缘由,但从宋桡这边知道,蛊毒不会每次改变人的脉络气息,葛老心下诧异。
两人一合计,打算先不告诉萧庭訚,他们私底下再试试,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沈微渔还不知道葛老他们疑心四起。
她在听到太皇太后请了云清寺庙的大师来诵经,心里涌入猜忌,藏在宫里的苗疆人是不是那位大师。
沈微渔想要试探一波,奈何萧庭訚以她身体为由,一直将她禁锢的未阳宫。
她若是贸然太皇太后那边,还需要从长计议。
沈微渔沉思的间隙,晚膳都用得少,就寝入睡的后半夜,一串铃铛声,再次将她惊醒。
她胸口疼闷不已,一眼觑到窗棂外的梅花树枝上多了一只铜铃,再往殿内一扫,守夜的宫女们又昏睡过去。
沈微渔支起身,穿上云锦绣花鞋,披上鹤氅,身上少了寒意,之后从妆奁里取出一把鎏金短刀,才缓缓走出去。
皇宫万籁俱寂,北风呼啸,沈微渔踩在宫檐下,步履轻慢,耳畔听到了“嘶嘶!”,那是蛇类吐蛇信子之声。
沈微渔拢紧衣袖,脚步飞快,却不承想,一过去依旧没看到任何人,而铜铃也消失不见。
一切恰如昨晚。
沈微渔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回到宫殿。
翌日,她命人将梅花树砍掉,说是不喜梅花。
当看到窗牖外少了梅花树,沈微渔又装病,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在萧庭訚来看她时,说想换寝殿居住。
萧庭訚在听到她想换寝殿,眸光晦暗地盯着她,“你不想住这里?”
沈微渔觉得他古怪,却也想不明白,缓缓颔首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