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4 / 49)

“那何必执着?身为帝王,朕杀的人,抄的家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一家如你这般记恨。想当皇帝,何必否认呢?”萧临冷笑,直接戳破。

“陛下说的是。”云启苦笑,“那我云家曾经所遭受的恨意该往何处泄?夭夭十岁的年纪,便被迫流放边境为奴,她没做官妓,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她所受的所有苦,又该由谁来承担?难道陛下想要人以德报怨?”

“如今既然我们势同水火,陛下便莫要再逼迫夭夭与你在一起,这只会让她为难。”

萧临道:“你知道朕杀过多少人吗?”

“什么?”

皇帝冷血道:“朕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从十三征战卫国起,便灭了卫国几大士族,所以恭顺候如今才这般惧怕朕,不敢有丝毫反抗。朕杀过兄弟,杀过突厥人,西域人,杀过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这些人弱小,又卑微,被杀后连恨意都不敢有。”

“虽然云家不是朕抄的,可就算云家被抄了又如何?朕从来不惧蝼蚁的恨意与怨气,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朕。”

“你知道为何这些蝼蚁连恨都不敢吗?因为朕的强大,他们的恨意除了让自己苦恼外,毫无用处。与其恨,与其做不可能的复仇,还不如继续活下去。活,是人之本性。恭顺候是这样,百姓是这样,云夭亦是这样。”

云启眯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皇帝讽刺道:“觉得不可思议吗?你若是接受不了,那只能说明你并非是做皇帝的料。”

“你的红旗军,在朕眼里不过是一群流民贼寇,总有一日会清剿。而你身为贼寇首领,朕本是要你死的,只不过是看在云夭的份上暂时放过你罢了。”

“至于云家,你说云夭所受的苦,这世上谁不苦?你觉得云夭为何从不恨朕?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与将来,能活出个该有的样子。”

“那些你所说的恨意,朕有能力将当初涉及云家案件的官员,押送云夭途中的小吏一个不留的找出来全杀了。这就是朕,就是掌管生杀大权的帝王,只是云夭不愿而已。”

多狂妄的话啊。

云启好气又好笑,本想将萧临喊来教训一通,却被皇帝怼到说不出话。

因为他知道,皇帝口中的话没有错。

云启沉默良久,道:“陛下听起来,左一句云夭,右一句云夭。所以陛下将云夭当成了什么?”

皇帝道:“自然是朕的女人,朕的贵妃。”

云启摇头,嘲讽一笑道:“不,是陛下的宠物。”

他这些天已经知晓了一年半前,女奴干政一事。

帝王口中的权利,便是委屈一个女人成为口诛笔伐,愤怒下斩杀的朝臣,所宣泄的其实是自己身为君主的怒气,并非为了那个女人。

云启觉得今夜,没什么好与皇帝再谈下去的,便躬身行礼告退,看起来仍像曾经的贵家公子一般,无任何错处。

萧临抬眸看着天际的明月,今夜无一丝乌云。

这个该死的云启,竟说他将云夭当成宠物。不过乱臣贼子,卑微之人的话他怎会放心上!

可心底便是不痛快,憋屈,甚至在嫉妒。

嫉妒那个身为蝼蚁的,卑微的,好像叫作谢璞的男人。

……

夜深人静,云夭本洗漱完毕,正要入睡,忽然门口传来了动静。

徐阿母已经睡了,云夭并不想吵醒她,便从床上起来,披着一件外衫,打开小屋的门。

屋外的月光极为明亮,云夭瞪大了双眼,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尖叫。

萧临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竟弄的一头一身鲜血。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死死盯着云夭,一动不动。

云夭震惊,想起前几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