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临却依旧面无表情地拖动着尸体,路过这群宫女时,没有一人会。
身后是欢声笑语,身前是死人孤寂。
云夭说不出自己究竟何感觉,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向前,似乎是在往太医院方向而去。地上的积雪在拖拽下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直到走了很久,忽然有两个内侍跑上前来,“诶哟,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
“这、这、这好像是冷宫的德妃!我几年前见过德妃,是她!”
此话一出,众宫人终于一拥而上,围了过来。有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有人躲到后面有些惊慌,也有人上前帮着看了看,确认了德妃的死。
云夭扫过一圈众人后,才看向小萧临的脸,面上无一丝表情,没有伤心难过,没有惊慌失措,更多的似乎是不解。
浓浓白雾再次聚集,当散开时,她站在了玄武殿中央。站在她前方的是一身铁甲的萧临,她急忙奔上前几步,看着瘫软在龙床之上的皇帝。此时他已过量服食金丹,全身无法动弹。
他说话都极为困难,咬牙切齿,“逆、逆子!”
皇帝只能满脸怒意与恐惧地瞪着眼睛,似乎和德妃死时的那双眼重叠。
萧临提剑,瞬间杀气汇集于一身,寒剑之上还残留着血迹,他勾起唇角笑道:“不配为夫,不配为父,实在该死!”
语毕,他毫无犹豫,一剑落下,床榻之上瞬间人头分离,帷帐被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有几滴溅到他的眼中,带着阴郁的死气。
云夭震惊地大叫了一声,一转眼,似乎已经回到了桃栖殿。她从床榻上坐起,抬头便是极尽奢华琉璃吊顶,转头看了一圈,发觉身旁的床榻空荡冰凉。她这才发现萧临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她赤脚下地,带着不解悄悄走到他的身后,“陛下?”
萧临立刻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的赤足,云夭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抖,见他凝思片刻后将她抱了起来,放置窗台之上,而后继续抬头盯着远方。
“陛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曾经年少时征战卫国的一些旧事,不值一提。”他语气低沉,似乎真的只是一些不足为奇的小事。
云夭抿唇,当她看向他所看的方向时,才发觉,他在看玄武殿。
而今日,正好是先皇忌日,十月廿三。
……
整个大兴宫疯狂了一夜,到了黎明破晓,才终于安静下来。宫中尸体遍地,有宫女t?,有内侍,甚至有嫔妃,但最多的还是禁军。
皇帝在清晨便留下退位诏书,被人送离至仁寿宫。尸体被堆在一起,分批运出皇宫至乱葬岗。昨夜的火还未被完全熄灭,天空中飘落着黑尘,从宫内飞出,落至大兴城挨家挨户的房顶。
皇权交替之际,大兴城封锁,无一人敢出家门,街道上皆是巡逻的士卒。
“殿下!不对,陛下!”福禧被宫人扶着,一瘸一拐来到萧临所在的地方,满脸激动,泪水溢出,“陛下没事儿,实在太好了!奴婢这便终于能放心了。”
萧临转过身,背对着火光,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福禧,“嗯”了一声。
随后,一人被下面的士卒拖了上来,身下一滩黄色液体,浑身带着腥臭,似乎已经被打过一顿。
“陛下饶命!是小人当初不懂事儿!求陛下饶命啊!”
宗正卿早已被吓得失禁,浑身发疼。本以为下了天牢的五皇子,罪证确凿,被判斩刑,已成定局。哪儿成想,他竟直接造反登位。
早知如此,他当初便留下余地,至少给自己一条退路。
萧临嫌弃地站远了两步,蹙眉向福禧问道:“善禧怎么死的?”
福禧艰难地走至他身边,指着宗正卿哭嚷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