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家派人来接。
用完饭,外头日照果然猛烈,空气里都带着滚烫的热度,几人躲在屋舍中出不去,便先各自选定了要歇息的地方,等到太阳西下才趁着这个空当出来。
曾玉英已经对摆席十分熟悉,熟稔的吩咐家里下人去那碧波亭观湖台鱼池等各处景地设好了桌椅,为着今日人多,主场便定在观湖台,正当中摆了一张极大的圆桌,各色菜食都是厨房做了立刻抬来的,还有凉糕凉点,鲜菱鲜藕,蜜瓜石榴。
宋沂估算今日这席面少说也要两位数,比原本的计划升了一级不止,便暗笑起来,原来晏娘子也会茶上茶上好茶呀。
既然人家不差钱,后院各处便都点上了彩灯高烛,将整个后院照得明亮,恍如白日一般,又有各处丫头嬷嬷照看,显然晏娘子是想好好表现一番。
这一夜没有云遮星光,四下里唯一轮明月清耀,众人在后院啧啧称奇,果然得见好月色。
曾玉英和景娘子幼小便在都城,所以她们北边的乞求习俗与宋沂这里的南边不同。
先由丫头捧出八个铜水盂,里面倒了半盂水,白日里被太阳晒过,形出一层水膜来,众人各自手里都有十根细银针,屏着呼吸轻手放入水中,那针有浮在水膜上的也有掉入水底的,只看浮在上头的花样和形状如何,先挑出一个桂冠来,叫她决定这作诗章程。
这浮针看似是靠运气,但其实若是擅长女工的,指尖那里晓得轻重,放针时捻着细针中间轻轻落下,不叫针头针尾戳破了水膜,那银针便能稳稳浮在水面上,自然不会掉下。
八人里头有犯懒不爱针线活计的,有从不动针捻线的,有笨手笨脚的,也有没猜透窍门只一味蛮干的,一整轮试下来,不出宋沂意外的,果然是慧表姐拿了头名,十根针一根也没掉落,在水上摆出了个莲花形来。
次一等的是宋沂和苏娘子,她们两水盂里也浮起了五六根,勉勉强强凑出个形状来,至于其他人嘛,一根两根的,就是再绞尽脑汁往形状上引,旁人也看不出模样。
慧表姐先前在诗社上也做过一两回的限韵官,这会子正是她拿手的行当,半点也不怯场,只是她生性体贴,见大家提起限韵时那场中苏娘子悄悄皱起眉头,就知她恐怕有些抵触。
再想想表妹也才念书,话在口里转了一个弯就道:“我这个人作诗最不喜欢限制,今日既然是我担了头名,自然就要听我的,大家只以七月七今夜为题,或五或七律诗,不限韵脚,各凭本事才好。”
这话一出,倒叫原本有心想要同徐娘子比试一回的曾玉英有些失望,若是题材难些,才能显出她到时候赢了的水准有多高不是。
宋沂自然要为表姐撑场,她只凑到曾玉英边上道:“你也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只会做打油诗的吧,真要那么难,我们畏了场,可就只有你们俩比试了,那有什么意思。”
曾玉英想想也是,便就罢了,那桌案上早有丫头铺好纸笔,四周皆有屏风竖立,写完了拿银针簪上,也不写名姓,叫众人各自看去,满意的就拿茉莉花插在那一首诗的下头,花多者为胜。
“真有趣。”苏娘子心情大好,取过一枝白茉莉花细嗅,只觉今日宴会实在是风雅。
她是不惧怕了,可宋沂就难喽。
她挖空了肚子左右想想,只勉强凑了一首凉月映乡江,夕夜客满堂,风花拂鬓发,星露湿衣裳,兴起借云杖,寻渡鹊做梁,何须惊巧女,自有行乐方的打油诗,插在了屏风上当是勉强完成了任务,同边荣招呼一声就自去底下踩秋千。
离了曾家这个月,她谁也不想,唯独想这彩布秋千,除了此处再无别的地方有这样高大的秋千来,宋沂大姨母家也没有的。
边荣原本就是个凑数的,见宋沂跑了她也无心,左右看看见无人在意自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