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认可, 看来这人是有真本事的。
两人说着话,今日的百姓都算完了。一名弟子过来道:“公子, 师父有请。”
段星河上了楼,屋里弥漫着一股檀香的气息。屋里垂着青色的幔帐, 靠墙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个白玉花瓶,插着几支红梅。深处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和一排书架,桌上放着签筒和笔墨,陈设颇为清雅。
段星河行礼道:“在下段星河,见过前辈。”
谶语师轻轻一笑,声音居然不甚苍老。段星河以为他至少有五十多岁了,但听声音他才不过二十来岁。以他的修为来说不可能真这么年轻,那么便是修炼有成驻颜有术了。谶语师道:“不必客气,我姓允,名婆娑。”
段星河疑心他听见了自己在楼下问的话,这人简直有千里眼顺风耳,又聪明至极,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像是透明的。那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心思,段星河单方面被他看着,感到了一点不自在。
他道:“前辈为何叫在下前来?”
允婆娑道:“方才我在楼上见你眉心带着一点煞气,面色愁苦,想来是身上有疾,便想请你上来看一看。”
段星河的心一动,道:“前辈有办法治我的病?”
允婆娑走到书案后面,道:“你把手伸出来。”
巫医在不少地方都是一家的,允婆娑除了给人算命之外,也会把脉,是生是死一摸便知。段星河坐在一旁,把手伸了过去。允婆娑摸了片刻,叹了口气。
凡是摸过他脉搏的人,不是面露难色,就是长吁短叹。段星河见惯了这情形,心还是免不了微微一沉,道:“前辈,怎么样?”
允婆娑道:“你身上有邪神的诅咒,种在心口,日夜折磨着你。你往西去,便是要解除这诅咒。”
段星河虽然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看透了。段星河生出了佩服之心,难怪那么多人信他。他道:“前辈所断不错,我这诅咒是虺神烙下的,一直折磨着我,不知有什么法子消除?”
允婆娑沉吟道:“你这病凡人难以解除,要找一位高位之人来化解。”
段星河有些失望,本以为他有办法,没想到跟别人说的也差不多。他道:“晚辈此去巴蜀,就是为了求蜀山的前辈帮忙,他们信奉凤神,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允婆娑轻轻一笑,道:“去巴蜀倒是也可,只是此城中就有一位成仙之人。你既然从此经过,便是缘分,何必舍近求远呢?”
段星河一怔,忽然想起了南宫家的玉蝉仙。他道:“前辈是说玉蝉仙?他只剩下一副躯壳了啊。”
允婆娑仿佛觉得这年轻人迟钝,拿起折扇轻轻一敲他脑门,道:“痴人、痴人。”
段星河越发疑惑了,道:“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明示。”
允婆娑沉吟道:“玉蝉仙虽然已经飞升,他的蝉蜕上或许遗留着成仙的秘密。你这诅咒若是找不到神来解除,仙解之时说不定也会消失。”
燕丘的萨满说,纵使重塑肉身,诅咒也会跟着他。谶语师却说,重塑肉身之后,诅咒有可能会消失。这种事谁也没经历过,未必谁说的就是对的。段星河沉默着,不知道该不该试一试。
冬日的阳光照进来,却无法驱散屋里的阴影。允婆娑的目光冷冰冰的,透过面具静静地看着他。段星河沉默下来,一时间犹疑不决。允婆娑微微一笑,道:“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来路是你自己走的,去路也由你自己决定。”
两名弟子从帘外进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段星河便站了起来,恍恍惚惚地下楼去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想着刚才谶语师的话,满脑子都是南宫家的那具棺材。当日在斗丹大会上远远望了一眼,那具蝉蜕的影子就一直烙在他心里。段星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