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来市局的路上,”李副局沉重地叹口气,“他?和一辆闯入市区的半挂油罐车撞在?一起,人已经?……”
宗忻大脑嗡地一声空白一片,脸上血色尽褪。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瞬间安静,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心脏仿佛被人攥在?掌中挤压,生命中仅剩的什么东西忽然碎裂开去,绝望无?声蔓延。
“他?……死了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线很不稳,就像划破空气的断裂笔触,于沉静中崩裂。
李副局无?声地点了点头?。
一股腥咸的味道从舌尖扩散,宗忻麻木道:“我知道了,他?的尸体在?殡仪馆吗?”
小时候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会哭,是因为害怕。
原来,人长大了,就不会害怕了,不害怕的人,是不会哭的。
但是,却会失去五感。
李副局摇摇头?,“油罐在?猛烈撞击的瞬间发生爆炸,火势熯天炽地,消防队赶到现场的时候,警车已经?烧的只剩框架,没有找到谢遇知的尸体。”
“连骨灰都没有啊?”
宗忻声音很轻很淡,他?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却透出杂糅的万千情?绪,看上去脆弱、无?力,又?疲倦……
痛苦难受到极致,却发泄不出来,他?好像听到自己的灵魂在?呜咽。
“好,我先回去了。”
怎么走出的副局长办公?室,怎么回到的单位宿舍,怎么爬上的床……他?都不知道。
宗忻浑浑噩噩,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躺在?床上和周围物件融为一体,似乎是个静止的器具。
窗外是大太阳,寒冬已过,春暖花开,就连杏花枝头?停驻的两只喜鹊都叫得特别?开心。
卧室里很安静,挂钟的声音滴滴答答传入耳中。
“你就不能再说点什么了?好听的那种?。”
“好听的?”
“我想想啊……”
“我爱你。”
云贵盘山公?路上和谢遇知的对话忽然从脑子里窜出来,宗忻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