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切,竟让人一时难辨真伪,“陛下,淑妃娘娘要强的性子陛下最是清楚,娘娘在宫中受的委屈从来不肯与母家提起半句,若王府早知她被人下毒暗害,岂会等到今日让她糊涂之下酿出大祸!”
“世子所言,怎么与朕查到的不大相同?”李洵的目光扫向宁晏礼。
宁晏礼微微颔首,很快有两个小太监呈着托案走上殿前,案上还搁着一叠薄纸,细细密密的供词与血红的手印交错,不用看也知吐出这些的人曾受过怎样的酷刑。
宁晏礼居高临下道:“世子上前看看罢。”
李慕凌暗中咬牙,正欲提摆起身,双腿却因久跪而踉跄半步,落在宁晏礼澄黑的眸中,显得十分狼狈。
他走到供词前,当真于殿上一张张翻阅起来。
李慕凌双目在供词间游走,眉目愈发皱起,神色渐渐愤然,直至看完最后一张,他再次向李洵跪道:“陛下,自古屈打成招所至的冤狱不在少数,这些宫人怕是被审了一夜才被迫说出此事与王府有关!”
“世子的意思,是朕冤枉了淮南王府?”李洵冷道。
李慕凌瞥了宁晏礼一眼,然后伏手,“臣不敢,只是宁侍中素来擅于酷刑,别说那些宫婢太监,就是士卒武夫怕也捱不住他的拷问,严刑折磨之下,宁侍中想要的证词怕是不难得到。”
李慕凌话中矛头直对宁晏礼,但李洵却叫人呈上物证——李淑妃蓄意留胎所服用的汤药残渣,以及淮南王府医官手书的药方。
李慕凌脸色陡变,自己明明已于三日前夜里,安排侍卫将那医官送回淮南!
他倏然瞪向宁晏礼。
“淮南王府胆大包天,与淑妃合谋欺君,世子还有何话说?”李洵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阴戾森寒,让李慕凌不由滞住。
正待此时,一只黑鸦从殿前飞远,御前常侍钱福疾步入殿,对李洵道:“陛下,廷尉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禀报!”
李洵火气正盛,遂没好气地道:“何事?”
钱福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回道:“回陛下,太,太后娘娘回来了……”
李洵一惊,“不是说太后要午时才到?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钱福道:“太后娘娘回来直奔廷尉,将宁侍中前夜关押的那个医官给……给……”
宁晏礼眸中微黯,冷声道:“太后娘娘将淮南王府那医官如何了?”
钱福看向他,脸色难看道:“给杀了……”
“……”宁晏礼看向李洵,李慕凌亦是浑身一震。
“杀了?”李洵登时拍案而起,瞪圆了眼睛道:“太后竟把此案人证给杀了?”
钱福见李洵大怒,扑通跪地,回道:“太后娘娘说,说那医官蓄意谗言,引陛下对诸侯猜疑,破坏宗亲君臣关系,就把人在大牢里杀了……”
李洵脸色青紫,“廷尉监顾準何在?”
钱福道:“顾大人拦了……但是被当场革职,太后娘娘说他办事不利,不能侍君奉主,然后将被陛下贬到马厩喂马的陈璋陈大人任命为新任的廷尉监了……”
钱福话音一落,李洵勃然盛怒,他“哐”地一声将面前的案几踢翻,白玉酒盏应声滚落,梨花醉从掀倒的金樽里盈盈流出,漫出浓郁酒香。
他大步走向侧殿,一把从伏虎剑架上取下天子剑,又快步向李慕凌走去。
李慕凌当即面露惶然,叫道:“陛下!”
李洵置若罔闻,在他面前“铮”地拔出利剑,指在了他的鼻尖上,眼底猩红道:“淮南王府既有太后撑腰,世子还何必跪在朕的面前?”
李慕凌上身微微后仰,梨花醉沿着衣袍纹路渗入,却不敢妄动,他白着一张脸,吞了吞嗓子道:“陛下言重了……太后娘娘也是体察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