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委屈。
“小裴儿?”
“小裴儿,我怕你冷啊!”
“滚蛋。”裴厌辞加快了脚步冲进府。
棠溪追扒在门边,看着他直到背影消失,脸上的笑意突然毫无预兆地收敛。
他朝后脑勺处招招手。
“督公大人。”霜降如一把可折叠的刀剑,静默地跪矗在马车边的地上。
“顾九倾那如何了?”
“意志消沉,仍在借酒消愁。”
“李仁安那边现在谁负责?”
“是在下。”
“告诉他,让小皇帝邀请各地藩王一同进京。同时,提前散布消息,裴厌辞挟天子以令诸侯,意图染指皇权。”
倏忽之间,人影消失。
棠溪追转动着手里的嵌红宝石玉扳指,目光不由自主转到马车暗格里。
那里,有一个骷髅。
各地藩王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般想着,棠溪追欢喜地低低笑了起来。
打吧,打吧,都打起来,这个肮脏的世界,早该覆灭了。
————
这头,裴厌辞刚进来,就见吴娘子端着一盆冰镇酸梅汤招呼他进屋吃饭。
“照晦兄,你也在啊。”
“嗯。”王灵澈死寂的脸庞直到看到他,才露出点些许笑意,仿佛和从前一般,“明日我便搬回王家住了。”
裴厌辞坐在他身边,奇怪道:“这么突然?”
“只有失去了才晓得家人的宝贵,我应该在剩下的日子里多陪陪他们。”
王灵澈往嘴里喝了口热汤,感慨道:“这半年多真是打扰你们了。”
“哪儿的话。”裴厌辞与他碰了杯酒,“以后常来裴府,我,毋离,无疏,都是你的好兄弟。”
“裴贤弟,我就晓得你待我最好。”王灵澈抽抽鼻子,感动得将人扯进怀里。
裴厌辞没想到他又开始冒着傻气,意思意思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棠溪追刚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
无疏急忙咳嗽起来。
裴厌辞这才看到门口的人,把人撕开,摸摸鼻子。
“是不是打扰你俩了?”棠溪追目光扫过两人,“是我没眼色了,一个只能睡书房的人,哪里能管得了主人家的新宠。”
“少给我在这阴阳怪气。”裴厌辞的警告从牙缝里挤出来。
棠溪追坐在他旁边,偏过头,嘴巴翕张,小声谈条件,“今晚不睡书房。”
“想都别想。”
真该给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一点教训。
“哦?”棠溪追语调上扬,眉头朝他一挑。
裴厌辞眉心不安地一跳。
“九千岁误会了,我一直把裴贤弟当弟弟看待,裴贤弟也一直当我是哥哥。”王灵澈手忙脚乱地解释道,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误会了。”
“哥哥弟弟啊,”棠溪追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句三叹道,“二十几岁的哥哥弟弟能亲昵地抱在一起,真是让人羡慕的异父异母兄弟情。可怜我啊,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得为今晚睡在哪儿发愁,这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的日子还不知何时是个头。”
“是我抄没你的督主府吗?是我没让你重新回去的吗!”裴厌辞磨牙。
又整这死出。
“刚刚是我太激动了,这才抱住裴贤弟的。我和他真没甚的,你不要介怀。”王灵澈说着又看向裴厌辞,“裴贤弟,你帮我解释几句,我不知道你的床伴肚量是这样子的,我好怕他一个不开心背着你把我弄死了。”
“没事,他就那样的人,跟你开玩笑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