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能活吗?”为首的一人问,看着面生。
“是不是要城破了?”有人哽咽道。
“我好像听见杀过来的哀嚎声了。”
人群躁动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激动,有的面色惨白,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面对这种局面时眼里都有浓浓的茫然和恐惧。
“肃静,别自己吓自己。”方清都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他的话镇住了一时。
“裴大人,依下官看,今晚你最好在监舍里休息。”他一丝不苟地行完礼,道,“他们看你也在这里,会更安心些。”
“你放心,我在这。”
他们不是相信裴厌辞这个人,而是祭酒这个位子。
这些还未出茅庐的小子们见到最大的官,就是国子监祭酒。眼下他若走了,他们肯定以为城破了,他独自弃下他们逃命去了。
“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还有课业,大家保重身体。”
人群里又响起嗡嗡的讨论声。
“眼看城破不知道在何时,这种时候他们就是上课,也学不进半点。”王博士一脸苦相道。
“若是放假,全监三千余人能做甚?”裴厌辞冷锐质问道,“这么多血气方刚小伙子,放他们出去烧?嫌安京城太平静了是吧?”
方清都帮腔道:“不是真的上课,是让他们有点事情可以做。”
王博士和其他几位博士讪讪组织监生回舍。
“站住,你们打哪儿来的!”
几个监生突兀地站在角落,身上背着包袱,一身尘泥,刚从狗洞里爬进来。
“学生本打算……学生发现城西有一支精兵鬼鬼祟祟而来,似要破城!”
“你们看着是要逃走,却还在这里胡诌,扰乱民心!一点文人气节都无!还不快去三省监思过受罚!”
“等等。”裴厌辞拨开诘问的博士,走了过来。
那几个监生一看他过来,顿时拔高了音量,“祭酒大人,敌军打过来了!就在城西,那里毫无守备,今晚必定破城!”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几百名监生顿时慌乱成一锅沸腾的粥。
“肃静!肃静!”方清都站在高处大叫,声音完全被淹没。
棠溪追被推了下,手里乌骨扇出,一棵两人合抱大树拦腰截断,挡在了出门的必经之路上。
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事情不明朗前,你们都别想踏出国子监一步。”裴厌辞动用内力,声音洪亮无比。
他将几人带到一旁,仔细询问了他们的细节,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方大人,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南衙寻找彭将军,王博士,你去北衙找骐王殿下,将此事也告知与他。许博士,你带十五个手脚伶俐的先生,骑马去城内将剩下的监生寻来,一家一家叫,叫来的学生跟着你们去叫其他的。今晚不来的,明日开除学籍。刘博士,你清点剩下的先生,一人负责带多少监生,分一下,务必别让他们闹起来。”
许博士惶恐不已,“我们是要出城吗?”
裴厌辞眸光冷锐,“你觉得逃得了?”
许博士被他这么一震慑,反倒神思清明起来。
一个时辰后,裴厌辞果然得到了最坏的消息。
彭楚琅的南衙禁军正在城南和城北与敌军交战,压根腾不出多余的人;顾万崇已经带着一半南衙禁军前去城西,但不够。
这些监生预估错误,他们眼里看着乌泱泱一片人,有一千之多,实际上按照他们的说法,估计有一万。
一万人对上一万人,可能胜算平平,但北衙禁军那些软脚虾,就算全部人都去,也都是送命。
“城东呢?”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