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有话要对他私下说,坐到了一旁。裴厌辞看了下, 只剩下顾万崇身边的位子还是空着了。
他没觉着有甚, 走近了行了个礼便坐下。
“你喝茶爱放哪些料?”
“嗯?”裴厌辞正专心听着木偶戏, 想着之后改进的地方, 冷不丁听见旁边低沉的话音, 愣了一下, 这才看向他。
顾万崇身边有个红泥小炉子, 目光正注视着炉上的小釜, 粗糙有力的手拿着小巧的竹勺, 不由有些滑稽。
“这活儿怎么能让殿下来。”说着他就要上前拿过他手里竹勺,被顾万崇侧身避开。
“我习惯亲力亲为。”他催促道, “水快开了。”
“按照殿下合意的来就好。”
“我习惯不加任何料, 你呢?”
裴厌辞倒是在大宇头一回听说有人这样喝,不由起了兴趣, “小的也不喜欢, 就喜欢喝茶汤。”
顾万崇眼神亮了亮, “茶叶也不用碾得那么碎,瞧着成片的就很好,直接用滚烫的沸水冲泡一下, 茶汤浓热,满满一杯下肚,很有滋味。”
他这般喝茶方法与他前世几乎一样, 反而让裴厌辞心生疑窦,他望着始终以侧颜对着他的人,“殿下这喝茶法子新颖别致,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
“一位友人。”顾万崇神色淡了淡,浓粗的眉毛下压,看起来不喜提起那个人,转而问他,“你觉得新颖?你不是和我一样想这般喝,又是如何琢磨出来的?”
裴厌辞晃了晃脑袋,不是很想说,目光飘向戏台,却见那五六个木偶拿着如意和金银道具,如献宝似的,高声唱和着祝寿词。
他记得方才台上演的是宋绥禧的戏本子,压根没有这一段。
毋离和无疏在一旁偷笑起来。
越停端着长寿面和红鸡蛋从后台撩开帘子走出来,“你自己的十七岁生辰,难道都忘了?”
裴厌辞的确忘记了。
他十一岁之后才晓得自己身世,唯一一次办生辰宴是在二十岁,那场宴会的政治意义远大于他生辰本身。
原身的生辰,竟然与他一样,
顾万崇他们也是惊讶万分,纷纷站起身祝贺。
“还未弱冠,小岁就给我办宴席,也不怕我折寿。”
“呸呸呸。”毋离往地上啐了几口,“哪里大办了,也就咱们几个聚在这吃一顿。日子难得,还碰上戏院开张,本来能吃两顿好的,已经帮你省去一顿,让你占大便宜了。”
“对啊。因为生辰紧挨着你的,毋离哥和越先生不要脸,成天图省事,说今日一并办了,我不管,今天我要吃十个鸡翅膀。”无疏愤愤道。
裴厌辞哭笑不得,心里涌起点点感动。
当毋离把一个大寿桃端出来的时候,那点感动瞬间熄火。
“赶紧给我撤了!”
他是十七岁,不是七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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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院开张半月,就赚了一千二百两银子。
除开小院是棠溪追赠予他的之外,买酒楼的八百两加上装修买家具和仆役、酒菜的钱,还能得利一百两。
才半个月,投入的本金就收回来了。
戏院的盈利主要靠入园费和一席席的酒菜茶水,看得兴起了,他们也是可以打赏的,裴厌辞自己都没想到戏院这么赚钱。
现在戏院已经逐渐步入正轨,剩下的日子只要安排书生们时不时写出个戏本子,哪怕他们一人一年只写一本,都够戏院的木偶戏保持足够的新鲜度,吸引大量的看客,源源不断地盈利。
裴厌辞把十贯钱用红布包了让毋离给姜逸送去,又给了越停包了几贯钱,门外就开始叫唤他的名字了。
端午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