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三日小朝改为五日, 大朝会一旬一次, 小朝会鲜少露面,只有大朝会才会在帘后听群臣上报政事, 但帘后那抹影子到底是不是皇帝, 只有深受皇帝宠信的棠溪追才晓得。
民间曾经有过一次流言, 说的是皇帝一直不显露真身, 往日的大朝会上, 那抹隐在帘后的影子, 其实是棠溪追, 真的皇帝早就被他软禁。后面越传越离谱, 说皇帝早就被扼鹭监害死了, 棠溪追秘不发丧,就想牢牢握住王朝的权力, 成为大宇朝真正的的幕后皇帝。
最后到底是皇帝显出真容平息流言, 还是扼鹭监铁血镇压,已经不得而知, 但皇帝疏于朝政是真, 棠溪追的权力之大也是真。
顾九倾匆匆进了府, 头也不回地招呼了他一声“跟着”。
裴厌辞双手拢在袖子里互揣着,跟在他身后进了他平日常用来待客的小院……
“关门。”顾九倾胸膛起伏,长长地呼出憋了一路的气, 见到裴厌辞那张揽星衔月的姿容,心中郁气顿时又消散了不少,仿佛再次变成从前万事处变不惊的太子殿下。
裴厌辞倒了杯热茶端到他手边, 甚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前日你与本宫说,王家态度摇摆不定,本宫本想着今日朝会上再争取一次。”顾九倾喝了口热茶,算是彻底缓和了情绪,硬挺锋锐的眉舒展开,只是眸子里仍盛满了料峭的沉霜。
“扼鹭监那厮,今日竟弹劾王家,说王云之前日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放话非让本宫亲自登门拜访不见之语,眼里毫无天家威严。”
王云之正是王家小叔。
“那日,王云之当真说过这话?”他眼里闪过思虑。
按说都是老官场了,太常少卿虽说主管宗庙祭祀与宫廷礼乐之事,在政治上权柄与六部职位比起来不算太大,手腕可能差了点,却也不是会说出这种毫无脑子话的人。
只是扼鹭监直接将这话参到了御前,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变成了藐视天威的大罪。
“是有说过,当时只觉折辱,事后便未曾与殿下说起,免得污了殿下的耳朵。”裴厌辞叹道,“当时在场的还有王府里的几个仆从,都听见了。想来王大人也是无心之言,在自己府上,哪里需要忌讳那般多。”
裴厌辞那日故意激怒他,话赶话下,加上又是在自己府上,说话便放肆了许多。可能他自己说过了便也忘了,就算记起来,裴厌辞虽是外人,却也是下人,顶多找顾九倾告状,顾九倾还指望他们王家的支持,一句无心之失,到时候说开了便也罢了。
顾九倾摇头,“你说说,本宫就算想要当这个好人,开口为王家辩驳一二都没机会,他们眼里哪里还有本宫,这话都能说出口。”
“咱们都没想到,扼鹭监的耳目已经到了如此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扼鹭监耳目多,郑家的难道就少了?”
裴厌辞见他面上霜寒之色更重,揣着明白装糊涂,“郑家怎么了?”
顾九倾想起朝会后郑家对他的冷嘲热讽,不提也罢,只道:“郑家不知为何,晓得本宫暗中与王家接洽一事了。”
扼鹭监只是说王家在自家府上对他这个太子有不敬之语,并未曾提及裴厌辞找上门一事,郑家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你说,会不会是扼鹭监私底下与郑家透露了这事?”顾九倾思虑道,“他们一直想离间本宫与郑家。”
“有可能,”反正扼鹭监恶名在外,啥罪名都在他们身上准没错,“郑相老谋深算,区区小计肯定不会中招的,殿下别担心。”
“中计是不会,但是,”顾九倾似乎有难言之隐,犹豫了下,道,“郑家一向想牵制本宫,容不得本宫背着他们搞那些小动作,何况这次本宫让你私下去见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