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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后来她出宫嫁人了,合宫之中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虞燕接到这样一份口谕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从前胤禛还住在宫里的时候她和自己这位皇玛法的接触还比较多一点。

但自从她们搬出宫后,年纪大些的阿哥们一个接一个从上书房出去,康熙对他们的关注度也就低了许多,一转眼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近距离和她这位皇玛法说过话了。

温宪过世不足三年,虞燕原本爱穿的艳色衣服全都被她收了起来,因此今日进宫只穿了一件窄袖玉色缎绣撒花小袄,挽在一侧的乌发微微有些卷曲。

同样的桃花眸生在那张同样瓷白的脸上,叫康熙忍不住心头一颤。

侄女肖姑这句话不是没有有道理的,至少远远地看去,额林珠和温宪的身影在这一刻重叠。

虞燕不知道康熙突然叫她过来有什么用意,因此只好抿着嘴站在原地露出腼腆的笑容。

“马尔泰说你在广州那边置办的女学用的是温宪的名号?”康熙盘腿坐在炕上,伸手招虞燕到身前,吩咐一旁的小太监拿来软凳给她。

虞燕没想到康熙叫她过来是说这个的,心里原本提着的气一松,眉眼间带上了笑意:“姑姑从前就一直想着要大力推行女学,孙女不过是仿着前者走过的路走罢了。”

康熙有些欣慰的笑了:“你能记得温宪是好事……人死后最怕的就是再也没有人能记住自己曾经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你们姑侄情深,倒是让朕想到了昔年表妹和额娘似乎也是如此,她们说这话的时候就连朕都插不进去……”

他说的应该是孝懿皇后和孝康章皇后。

虞燕因为温宪的事情对佟家没有什么好印象,她也就没说话。

“朕听说你手底下的书肆如今搜集着各地闺秀的诗作,你是要编撰诗集?”

虞燕今日进宫的时候正好把温宪留下的那沓手稿也带上了,她本来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给表姐看看的,没想到一下学就被梁九功带着到了乾清宫,反倒叫康熙先看到了。

“长风万里送青云,直上九霄揽星辰。”

“他日功成归故里,青史留名不负春。”

“这首朕还有印象,恪靖刚开始学作诗的时候写的吧。”康熙有些怀念的摸着泛黄的纸张,“她如今做的那些事情说不准还真能在史书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四姑姑从小就是有大志向的姑娘。”虞燕笑道。

去年六月的时候,经过恪靖公主允准制定了《喀尔喀三旗大法规》下发给喀尔喀蒙古,如今她的府邸还是归化城中的独立王国,蒙古那边的将军督统几乎每日都要去给她问安,可以说是权倾漠南、漠北。

她如今有个已经传扬到京城的名号,叫“海蚌公主”,“海蚌”是满语,汉语中的意思为“参谋”、“议事”。

可以说她这位四姑姑算干净了她手里的每一张牌,而且没有打出一张废牌。

“毡帐风寒侵弱骨,胡笳声断故乡谣。”

“唯祈爹娘安且健,远在他乡亦安心。”

翻到这一张还算得上是崭新的诗稿后康熙一下子就愣住了,无他,这份诗稿是今年三月去世的端静公主写的。

康熙还记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她出生的时候不好,恰逢仁孝皇后去世,他对这个女儿向来是忽视居多,又有些看不惯她被养的怯懦柔顺的性格,所以一直等到她长大该选夫婿的时候康熙也是政治考量居多。

他一时有些恍惚。

康熙轻轻捏着端静的诗稿,心中却由此联想到了他的许多孩子,有因罪被夺爵的大阿哥和八阿哥,有被废弃又重立后谨小慎微的太子,也有因为一废太子而被圈禁至今没有放出来的十三阿哥……

“你过来。”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