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长大以后更是结党营私、收买人心!手都伸到大清的税收里头去了!你还没登基呢就这么急不可耐?!就你这样的,哪里配当一个太子!”
他说的几乎是痛心疾首,下面跪着的胤禩摇摇晃晃恨不得自己赶紧晕过去。
下面年长些的阿哥还好一点,但是像刚从养蜂夹道里放出来不久的十三阿哥,本就被养蜂夹道的日子磨平了心性,听康熙这么斥责胤禩,整个人几乎都快要蜷成一团,恨不得旁人看不见自己一般。
说好的百官推举新太子,任谁都想不到康熙会就这件事大做文章,原本声势浩荡的八阿哥一党一下子就被打到了谷底,后面三阿哥更是私底下找到康熙言明自己发现廉亲王有镇魇先太子的嫌疑,正是因为镇魇一事所以才会导致太子在后面几年内行为举止多有不妥之处。
康熙一想到除夕晚宴血洒当场的胤礽胸口就是一阵闷痛,等到看到证据时更是整个人勃然大怒,下令立马废除廉亲王的爵位,并圈禁于府邸派人严加看管。
原本声势浩大的廉亲王一党就这么树倒猢狲散。
春日小雨如酥,公主府内虞燕坐在廊下看着戴山时,他如今已经是成年人的体魄,穿着青蓝的道士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虞燕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你的计划实施起来这么顺利。”
戴山时双手一摊:“若不是那位八阿哥急于求成给自己造势,也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他一开始只是在市井之中放出风声说他师傅张明德是个极为有名的相师,一开始的时候还没几个人相信,直到后面随着他师傅替人相面时说的话越来越准,求他相面的人也越来越多。
到最后,那位一门心思想要捧八阿哥上位的九阿哥也听到了市井中的风吹草动,在替他相过面后由他引荐师傅到廉亲王府上。
或许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道人胆子会有这么大,竟然堂而皇之地说出“贵不可言”四个字。
怀揣着隐秘的欣喜和一定的担忧惶恐,他们几乎是连忙封锁消息并且连夜送他师傅出京,结果没想到虞燕早就在那之前通过书肆布置好了既定的流言,他们送得再快也没用。
“那在廉亲王府里搜查出来的镇魇之物呢?”虞燕几乎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重新打量了他一番,从前她也不知道这人心眼这么多,这件事情连她也没有告诉,“这事你可不地道,没提前和我说,当时我三叔说出来的时候我都惊了一下。”
“以防不备之需罢了,万一这一手相面之说没有引起万岁爷的猜疑,镇魇一事总归能起到作用。廉亲王府邸里的下人有我好几年前送进去的人,如今专门负责内院。”戴山时笑了一下。
“他的内院你也是知道的,因为人少的原因所以八福晋基本上都不怎么管,那些无名无分的格格侍妾手底下的人自然不会仔细探查。我就让师傅把东西带进去交到专门的人手里,然后往预先准备好的地方一埋就好了。”
他说得轻松,虞燕却是为他胆子之大忍
不住捏了一把汗:“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岂不是功亏一篑?”
戴山时神色淡淡:“人生在世有时候不过是一个‘赌’字,万幸的是我们赌赢了,而他们赌输了。”
雨滴顺着屋檐落下,虞燕心中叹了一口气,最后转开话题认真地看向戴山时:“此番京中事务基本上都结束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回徽州准备今年开恩科的秋闱还是去西北那边帮鸣琳做事?”
戴山时摇摇头,他从袖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到虞燕面前。
“这世上的名山大川数不胜数,我幼年起就跟随祖父四处游历,哪怕如此却也依旧见识有限。”
他一笑起来,幼年时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矜肆意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