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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说出他愿意纳乌郎罕济尔默氏为嫡福晋这样的话。

说句实话,弘皙身为东宫长子,娶蒙古女子为嫡福晋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要比弘晋来娶更能打消康熙的疑心。

但是自顺治帝过后蒙古在大清的地位一退再退,基本上娶蒙古女子为嫡福晋的阿哥算是绝了登皇位的念头。太子悉心培养弘皙多年,实在是不想让他因为儿女情长舍了自己的未来。

这才有弘皙罚跪一事。

太子妃的声音在李有容的耳边断断续续,她出神地看着弘皙,少年人的额角伤疤还依稀能看得清,那双向来温和含笑的眸中如今却没有一丝波动,只余执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子妃都从毓庆宫门口离开了,书房的门才被打开。太子有些疲惫地从屋里出来,面无表情地蹲下身与弘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他愕然抬头,下一秒就急急地从地上撑起身,一转头就看见李有容抿着唇站在秋风里。

几乎是目光刚对视上的那一刻,少女就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李有容在跑出去的那一刻其实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跑,但是跑着跑着秋风不分青红皂白地往脸上呼呼地刮,反倒把她原先有些发闷的头脑一下子冲清醒了。

她不要这样沉重的喜欢。

她也受不起弘皙这样近乎算得上是为了自己放弃未来的做法。

少年人的爱恨本应该是纯粹的、炙热的,但这份爱恋一旦夹杂上政治考量和前途赌注就已经完完全全变了味。

她害怕了,也退缩了。

李有容的胸腔里砰砰作响,她的鼻尖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近乎倔强得一直没有落下来。

直到一个温热香软的怀抱接住了她。

虞燕是赶在夫子来教书前跑出来的,好在上书房里毓庆宫的距离不算远,远远地在长街的另一角她就看见了从毓庆宫门口跑出来的李有容。

“额林珠,你说得对。”李有容紧紧攥住她的衣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不想在后宅拘着,也不想与他人共事一夫,更不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从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甚至在他说出想要纳我为侧福晋之前我对他都只有朋友之间的感情。”

太子妃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弘皙现在为了她断送前途,日后焉知会不会有看到她就想起因为她所以自己错失登上高位的机会,最后将种种遗憾全部归咎到她身上的时候。

虞燕抱着她缓缓抬眸,弘皙站在她们对面,原本还带着喜悦的面庞顿时变得煞白,他怔怔地看着背对着他的李有容,久久无言。

“他走了。”

不用虞燕特意点明,李有容都猜得到刚刚匆匆忙忙赶来的脚步声是谁发出的,而正是因为知道弘皙在她身后,她才将那些话脱口而出。

她从虞燕的怀中抬起头,强忍着的眼泪到底没憋住,一下子全部淌了下来。

“额林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绝情?”李有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像话本子里的坏女人,别人在为怎么求娶她而努力,但是当她感受到压力临于己身的时候却只想逃离。

她的眼圈还红红的,一眼就能看出心里的不平静。

虞燕一边牵着她往上书房走,一边拿出绢帕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安慰道:“这怎么能算绝情呢?表姐,你这么做无非就只是不想让你们两个人都留下遗憾。”

不是说爱情不重要,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它更重要的事情。

只有当那些更重要的事情都得到满足之后,人才会有心力去挂念爱情——它是纯粹的,但同时也是最容易被世俗干扰的。

李有容不想让他们之间的情谊被破坏,所以宁愿保留在最诚挚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