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其实也不小了,弘昐今年十岁,弘昀也足足七岁大,去年就已经搬到前院来和弘昐一起听夫子讲课了。
挨到晚上用膳的时候福晋的正屋那已经坐满了一圈人,年若初没来侧福晋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一个,福晋笑着推耿氏坐了上去,还叫人特意将刚睡醒正咿咿呀呀的五阿哥抱了出来。
摆在碟子里的月饼按照宫里的制式做的精致得很,有的洁白如玉几乎能透过外面的皮子看见里边的豆沙馅,有的则是不知道用什么花汁子浸过的面粉做出来散着桃花香的莲瓣。
屋外的树上绑着粗绳,各式各样造型的灯笼都挂在上边,有的色彩鲜艳的惹得四阿哥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刚走得稳当就已经跑着去够那上边的灯笼。
耿氏穿着半旧不新的蜜合色夹袄坐在福晋边上,看着她怀中七个月大的五阿哥抓着五颜六色的花纸玩忍不住流露出欣羡的目光。
她被福晋带入府后就一直不怎么受宠,好在耿氏运气好,寥寥几次宠幸就怀孕生下了五阿哥,只是她这儿子刚出生没几日就因着她的那点隐秘的小心思被送到了福晋膝下抚养,到现在也没见过几次。
“额娘!灯笼!”四阿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兴奋地大叫。
他身子骨要比前头几个哥哥姐姐都康健,蹦蹦跳跳起来去勾上面的灯笼,小孩子脚本身就软,一个没注意就摔了一跤,站在一旁的乳母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去扶他。
结果她刚蹲下就见四阿哥晃晃悠悠地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就笑着往李氏的方向跑,一抬手就把李氏那身刚裁好没穿几日的织金缎抹了个乌漆嘛黑。
“你个淘气包!”李氏哭笑不得地戳戳小儿子软乎乎的脸蛋。
月华倾泻而下将清辉洒满整个院落,福晋饮了些暖过的桂花酒觉得怀中的五阿哥逐渐变得朦胧起来。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够自己身上的朝珠,摸着摸着就笑了——眉眼间像极了弘晖幼年窝在她怀里的时候。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若是她的弘晖还活着——福晋看向坐在前面已经十岁大的弘昐,他如今已经有些大人的模样了,看见四阿哥到处乱跑还会站起身一把将他拦下来,沉下脸的时候颇有几分胤禛的风度。
中秋家宴到戊时正就散了,难得第二日她不用去上书房念书,虞燕干脆就回了后院陪李氏。
自从她搬到前院去后就很少在后院休憩了,难得一日母女两个能歪在一起睡觉,李氏全然把她当成了小娃一样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顺着头发,不知不觉虞燕就睡熟了。
次日一早她就醒了,梳洗完后在李氏这用了点粳米粥,配着两个一戳就冒油的咸鸭蛋哗啦啦就下去了一大碗。
等用完膳后派出去从京郊接石阳过来的人正好回来了,她刚出府邸就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石阳。
因为要面圣的缘故她还很是用心打扮了一下。
脸上脂粉倒是没涂多少,她不过是把晒黑的肤色抹抹匀。身上穿了件朱红的圆领窄袖,下边则是长裤革靴,因着还未出阁的缘故头发倒是没束起来,只是石阳自己嫌碎头发碍事,全部拢到了一处学着虞燕的模样扎了起来。
“我想了想还是没把容与带着,她年纪太小了怕说错话。”
石阳解释了一番后就跟着虞燕上了马车,两个人在车内又就着今日要说的话顺了一遍,确认过捐资的银两后差不多公主府也就到了。
温宪公主和离两年后康熙对这个女儿很是愧疚,四十三年那会恰好税收比往年多,他就特意派内务府的人来将她的公主府重新修建了一番。
之前公主府原本的占地面积自然是不用说,更重要的他还让人在两旁多扩出去了十几里地,格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