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端静公主的营帐被掀开,虞燕刚想靠近就看见里面走出来了个熟人——不是恪靖公主又是谁。
她脸上的表情也不能说多难看,只是带着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转头看见伫立在落叶松之中的虞燕后面色又是一变,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虞燕乖巧提着灯笼走到她面前;“姑姑。”
“被吵到了睡不着吗?”恪靖公主摸摸她的脑袋,从身上挂着的袋子里摸出了一块乳糖塞到她手里,“你表妹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咬这个,牛乳化了她也就睡了,你也试试看。”
虞燕摇摇头:“三姑父看起来对三姑姑不太好,我怕出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
恪靖公主勾唇:“汗阿玛还在这,噶尔臧没这个胆子敢对布尔和动手动脚的,到时候藐视皇威一个罪名扣下来,他阿布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不过他自己受到尚公主的好处,就想着给他那扶不上墙的儿子也讨个相同的好处。”恪靖公主蹲下身看着虞燕,“你可得小心点,那男孩年纪小小就随他阿布暴虐成性,咱们大清的格格可不能给这种人霍霍了。”
端静公主嫁给噶尔臧八年无所出,但噶尔臧房内侍妾一直不断,甚至还有两三个宠姬,刚刚被他带过来的孩子就是其中一位宠姬所出,也是他的长子。
白天汗阿玛将妮楚贺下嫁科尔沁的事情一出,就勾动了她这位姐夫的小心思。他想让端静公主去张口为自己长子订下宗室格格的婚事,如此一来也好敲定爱子的世子之位。
端静公主虽然柔顺怯弱,可也不是不懂事的孩童,她自然不愿意去汗阿玛那张这个口,更何况她不是不知道噶尔臧那个孩子是什么性格,把自己的哪个侄女往这个火坑里推都不合适。
噶尔臧显然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端静公主会出现反抗的情绪,眼角的肌肉先是跳动了两下,端静公主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狠狠抓住双肩,如果不是噶尔臧理智尚存,还畏惧着康熙,恐怕端静公主早就被他摔倒地上去了。
恪靖公主匆匆赶来的时候噶尔臧已经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虽然脸上阴鸷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褪去,但脾气也不是冲着端静公主来了,而是随手扯过旁边的一个女奴拉到外边去发泄。
这才是虞燕听到响动和女人哭泣声音的原因。
旁人可能也不是没有听到,只是秉持着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信义,他们懒得理睬一个女奴的生死。
虞燕顺着门口的血迹向前望去,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犹豫了一下抬头问恪靖公主道:“那个女奴呢?”
“死了。”恪靖公主面不改色道,“我刚已经派人去为她敛尸安葬了,也算体面些。”
一个奴才的生死又有谁会在意呢,如果今日出事的是端静公主说不定还会引人瞩目几分,但死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对她们来说和死了一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而恪靖公主至少还会想着替人收尸。
虞燕茫然地看着那条血迹,恪靖公主拍拍她的脑袋:“明日大宴有摔跤和赛马的比赛,到时候汗阿玛还要赏下恩赏,这两天明眼人都看得出汗阿玛对你的宠爱,若是噶尔臧诚心想给他儿子谋个郡王世子的爵位,借着恩赏的名头讨要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玛说过绝不会让我抚蒙的。”虞燕出神地看着远处的落叶松,直到唯有风声呼啸后才缓慢摇头,“况且不说蒙古,就算是随着皇玛法来的这些满洲勋贵也都骑射高超,那噶尔臧也不见得能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这话其实也说得有道理,但是有的事情要防范于未然,虞燕想了想还是召来跟着自己出来的小太监,让他去自己阿玛那边跑一趟将此事告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