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对太子或许有些矫正过枉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他懂礼仪、知进退,一板一眼地恪守父子君臣的身份,是个康熙不管怎么挑刺都挑不出来问题的储君。
但在谨记身份的同时,这孩子也少了一分人会有的喜怒哀乐。
他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叫做“储君”的模子里,若是康熙让他跳脱出这个壳子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总是惶恐不已,疑心是自己做得哪里不好,久而久之康熙也就随他去了。
如今朝堂之上党争越发明显,老大倚仗明珠和其余党一直在给保成使绊子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玉不琢不成器,他也有心想知道太子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所以就没怎么多干涉。
没成想这几年下来,那孩子越来越依靠索额图,与他这个作阿玛的反倒疏远了。
“原来二伯小时候也这么顽皮过啊。”虞燕对太子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从前送过自己一根鞭子,如今还挂在屋子里的墙上。
谈及太子,康熙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天色,不知道心里想了些什么,回过神后吩咐身旁的梁九功让鄂伦岱和戴梓先回去,随后掉转车头向远离畅春园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皇玛法,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啊?”虞燕掀起车帘,车夫七拐八拐地将朱轮车驾到一处她没有印象的胡同里。
康熙替她带上帽子:“去见见你曾叔公。”
赫舍里氏早年间是以文化而非军功发家的满族人,因此他们府上的装潢风格一眼过去就有别与旁边几家满洲勋贵,并非是如今京中流行的大气恢宏,也区别于江南的小桥流水般的素雅,不能说兼取两者之长,只能说有点四不像。
恰似太子如今的处境。
康熙亲临,索额图自然要出门迎驾,这也是虞燕第一次正面看到这位与太子捆绑半生,最后郁郁而终的老人。
他长得就是一副很容易吓到小孩的模样,鹰钩鼻就已经显出几分凶相,随着年纪的增长身形也更加消瘦,若不是虞燕是个假小孩,看见索额图估计都能被吓哭。
他原先在第二次康熙亲征噶尔丹的时候没听从指挥率兵追缴,因此被降四级留任。一直到康熙三十六年,索额图随康熙到宁夏指挥战事,因此次出征有功才恢复原级,如今仍担任领侍卫内大臣一职。
领侍卫内大臣统管侍卫处侍卫,基本职责是带领侍卫保卫禁中。
作为康熙身边侍从中的最高武官,领侍卫内大臣的职责非常特殊,可以说非亲信人员不可担任,康熙能将如此重要的官职交在索额图身上,可见哪怕虽然他对太子偶有不满,但还是非常在乎这个儿子的。
“朕今日去火器营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有些晚,这小子饿得慌,一直在闹朕,恰好火器营那地方离你们家不远,就想着过来用个晚膳。”
康熙瞟了一眼虞燕。
这是要自己帮着圆谎呢!
虽然不知道康熙突然跑到赫舍里家有什么事情,但是虞燕自认为不是个猪队友,于是连忙理直气壮地嚷道:“那乌勒登就是饿了嘛~”
她轻轻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哀怨地看向康熙,似乎真的要被饿死了一样,
索额图不认得康熙怀里的小孩,也未曾听过“乌勒登”这个名字,但是出于和康熙共事多年的经验,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吩咐家里的下人赶紧去准备晚膳,领着康熙往里走。
康熙换了个姿势抱虞燕,若无其事地问道:“朕听说这段日子格尔芬,阿尔吉善两个倒是和今科的两榜进士来往颇多,你这两个儿子不是最不耐读书的事情了吗?怎么突然跑去和那些他们从前最看不上眼的读书人一起去了?”
索额图笑起来面颊两边的褶子紧紧贴在干巴的脸上:“万岁爷都说他们两个在念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