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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答应自己出宫的事儿。

等她将三十张大字写完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桌边的明角灯还亮着,外头的天却已经黑得不能再黑。虞燕写得认真,一旁的陈姑姑等人也没有催她的,都是手里做着简单的针线活,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

直到她搁下笔,陈姑姑才抖抖身上乱七八糟的丝线,将绣好的花片放进箩筐,替她揉了揉手:“格格年幼,手腕子太嫩了,长时间这样写字怕是要吃不消的,最好还是写一段时间停一段时间为好。”

她这话说得小心翼翼,主要还是因为眼前这位二格格虽然年纪小,但是主见却大。

陈姑姑也是为了自己好,虞燕自然没有要反驳的道理,再加上她今天写的手腕确实有点疼,因此乖巧地点点头。

越桃将端来的热水倒进面盆,绞了毛巾替虞燕擦脸。山栀则在陈姑姑的吩咐下将床上的东西收罗了一遍,等到虞燕换过轻薄的睡衫后躺上床,只觉得下面的褥子又棉又软,好像陷进云里一样。

见她有些疑惑的神情,山栀解释道:“这是湖广那边送上来的东西,叫什么‘席梦思’,格格之前不是老嫌木床硬,这是贝勒爷那边送到院里来的,说是给您垫上,让您睡觉睡得舒服些。”

虞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东西肯定是那位像她一样穿越过来的老乡年姑娘做的,她躺在床上左右翻了翻,只觉得原本硬邦邦的床如今变得软绵绵的,反倒叫她有些不习惯。

“格格可是睡得不舒服了?要不然奴婢还是把原来的褥子换回来?”山栀犹豫道。

“估计是刚换完不习惯,睡两天就好了。”

说罢越桃便吹了灯,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下来。

虞燕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头顶绣得花团锦簇的帐子,不禁有些惆怅。

明明才穿越到大清不过两年不到的时间,虞燕却觉得她好像已经彻底融进了这里。从不习惯别人跟着自己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府格格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学管家打算盘的活计,最后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生儿育女,过完一生。

虞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想到以后会过上这种生活就觉得两眼一黑。

不行!坚决不行!

第二天她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吃了些早点压压肚子,随后抱着装满三十张大字的小书袋钻进胤禛的书房。

“二格格,贝勒爷如今还在无逸斋没回来……”苏培盛的徒弟张德胜为难道。

“没事,那我就在这儿等阿玛回来。”虞燕摆摆手。

张德胜没有权利让虞燕随便进胤禛的书房,但总不能让小主子站在外面热得满头大汗,他只好带着虞燕躲进书房侧边的小屋子,让底下的小太监手脚麻利地摆上冰盆,自己殷勤地打起凉扇。

“阿玛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张德胜看看墙上挂着的自鸣钟:“约莫还有一炷香的时辰吧,差不多贝勒爷就要回来用午膳了。”

虞燕安心地抱着自己的小书袋,舀着宫女递上来的一小碗冰酥酪,等待着胤禛回屋。

像胤禛这样已经封爵但没有出宫建府的阿哥在无逸斋只用上半天学,今日上午康熙抽查的时候恰好说起他们建府的事情,如今朝堂上正为了给几个阿哥出宫建府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但其实真的论起来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户部和内务府之间掰扯的事情。

户部尚书坚持如今因为前几年连番征战准噶尔,再加上今年水灾泛滥一事,国库空虚,实在是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银子给阿哥们造房子。

内务府里有银子不假,但里面都算是皇帝的私库,一般来说不会轻易取用。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