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的讨厌,但裴昭,却是条实实在在的恶犬,一言不合就能要了人命的那种。顾长祈虽疯,但正常的时候,并不会一言不合就想把我整死。

当然,若是可以,我更希望此生都不要同这二人有任何交集。

与商队同行的几天里,我听到了一些关于陆家和傅家的传言,半真半假,传的最多的版本是我为了一个男人,不愿同傅上玄成婚,连夜与人私奔了。

心中半是感慨,半是害怕。

我竟真的偷偷跑了出来,若是从前,我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虽惊险,但直到此刻,我也并未被人发现。

商人们所用的交通工具是马车,仙鹤价贵,大多都是一代一代从祖上传下来的,且养护十分麻烦,一只仙鹤光是照顾它的侍官至少都要五人,一般只有世家大族才会豢养,寻常人家还是只用马牛等牲畜出行。

他们交谈并非只用官话,很多时候,都是用一些方言,我不太听得懂,便很少同他们交流,倒是那几个西洲人见我孤零零的,总是送我一些小玩意儿。

我同西洲人相处过后,发现他们并不似传言般野蛮,相反,跟谁都说得上话,性格豪爽,若是交了心,那更是热情,我不过随便给了他们两壶酒,他们便送了我好些名贵的香料和珠宝,甚至每次烤羊肉,都会给我弄上一盘。

我跟他们混了几日,起先十分拘谨,后来也能跟他们趴一起喝些酒了,只是我酒量差,两杯便会醉倒。

我跟着商队走了十来日,没有人为我洗衣洒扫,衣食住行所有一切须得亲力亲为,原来光滑细嫩的手心也长了一些细细的茧子。

并且,比起商队里的其他人,我的活计是最轻松的,旁人看我瘦巴巴的,也没怎么安排重活给我,我连柴都没有捡过。

我已与他们熟稔不少。

今日我们歇息在一处山涧中,西洲人点了篝火,准备烤些肉吃,我蹲在一旁将肉清理干净便抱着手等着他们烤。

他们见我这副模样竟笑了起来,编成辫子的络腮胡一抖一抖的,说着我矫气,却将刚刚烤好的肉块全塞给了我。

我欢喜接过,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