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地喘着气,既不敢看顾长祈,也不敢看裴昭。

在秘境里说那些话时,我当时想的确实是再也不回来了,这辈子也不能碰见这两人,可此时此刻,竟又落回了这两条疯狗手里。

大约是我太过惊惧。

裴昭不满地看着我,“你在抖什么?”

话音刚落,他松开了我的耳朵,像是没了什么兴趣,用西洲话同顾长祈说了句什么,顾长祈点了点头。

至始至终顾长祈都没怎么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过。

见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往旁边退去,可尾巴却不受控制地摇得更快了,不仅打到了裴昭,还扫到顾长祈的手。

那两人这才转过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条白色的粗大尾巴。

怕他们生生将那条尾巴扯断,我只好将其抱在手里,干笑解释道:“不,不是故意的。”

我强作镇定地开口,迎着裴昭凶神恶煞的目光,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认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他们要打要骂,我就求饶,再好好狗腿谄媚一番,求他们以后也不要为难我。

不曾想裴昭既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

甚至没有再为难我。

只是烦躁地移开视线,不再看我,对着顾长祈开口:“你一直看他做什么?”

两手按住那条不太受控制的尾巴,化形的丹药一般只能持续几个时辰,我也不确定新长的部位若在那几个时辰受伤,本身是否会受影响,只好将其抱在怀里护住。

“走了。快点。”

裴昭不耐地催促道。

问言,我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以为他们要走了,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寻个机会离开此地,不曾刚刚迈出一步,顾长祈便抬眼看向了我。

他素来霸道惯了,自然不可能依着旁人意念行事,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眼睛,修长手指微微抬起,指尖溢出金色的电光。

我大惊想躲,下一瞬,那电光直冲我的尾巴而来。

眼前似乎闪过一丝白光。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尾巴上的毛发便膨胀了两倍,悚然间我想到了那两只被电死的玄鸟,下一瞬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电成了焦炭。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垂落,惊惧中抱着尾巴跪倒在地,手指死死攥住胸口处,控制不住地抽搐,“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半晌,却又觉得十分奇怪,身上并没有半点疼痛之感,甚至连过电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尾巴上的毛发全部倒竖了,显得比刚刚大了许多,完全抱不住。

又过了一会儿,我停下了动作。

骇然间抬眼,却见顾长祈也是一脸骇然。

裴昭皱着眉,张了张嘴,又闭上,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

低着头自己从地上爬起,用手挡住脸,迅速跑开了。

那两人都没拦我。

一路朝院中走去,想着方才的情景,只觉脸上有几十只蚂蚁在爬,偏偏一路上还看见了很多奇行种,脑袋上长鸡冠的,背上背乌龟壳的,脸上长鲶鱼须的,甚至还有双腿变成蛇尾的,他们脸上神情各异,或愤怒,或惊骇,或绝望。

总之,都不怎么开心。

那三人不知给剑宗多少弟子吃了化形丹。

相比之下,我身后那根被电到巨大无比的尾巴,竟然还算正常,一路上,倒也没有多少人侧目,除了被几名年少的修者偷捏了两下,倒也没什么。

回去的路上听人说,裴昭来此似乎是为了一条被封在归藏洲下的一条六头水虺。

剑宗有几个西洲来的弟子,听那人称呼裴昭为殿下,且满身银饰,我心中便也明了,他身边站着的并非西洲人,他们是用官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