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裴昭定是因为我母亲想与顾家结亲一事,才对我怀恨在心,以为我要同他争抢顾长祈。

他俩臭味相投,便以为谁都同他一样,将那疯狗当块宝?

我自然不会同这等欺辱弱小,专行畜牲之事的人计较,当下便低了头,走到傅上玄身后,准备挨着傅上玄入席,可谁能想到这几人身份贵重,席坐设立竟在同一围,且每个席坐都是对应好了的,自然是不能随便坐的。

我跟着傅上玄也不是,走开也不是。

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裴昭和傅上玄中间的位置。

傅上玄一入座便摆了摆手示意侍从将烤好的羊肉给他呈上。

顾长祈身旁也有个空位。

我一入座,便保持着同一姿势,抱着个杯子,裴昭离得其实并不算近,可余光里只要有他,便心慌惊惧,背脊僵硬,脑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些他将我的头活撕下来的场景。

我的头不会也被挂在西洲的牌匾上。

杯中酒水不受控制地开始抖了起来,甚至溢出了几滴,我恍然惊醒一般将那杯子丢到桌上,又将发抖的双手按在了桌下,好在并未有人看见。

矜贵雪衣掠过青草地,有人姗姗来迟。

银白长发冠绝,那人神色疏寒,沉静进入席间,仿佛沉入冷涧的流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我忍不住想要看顾行之,但顾长祈在此,又不好太过明显,只好借着喝水多看几眼,应该是无人发觉的。

“西洲来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