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咧开嘴,冲着剑眉紧皱一脸不满的裴昭,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来,示意无事。
裴昭愣了一下,接着沉思一会儿,就顺着顾长祈的话,学着顾长祈平时的样子,捏了捏陆云的腕子,微扬下颌,略有些矜持的回应道,“他说的对。”
顾长祈挑了挑眉,预料之中的反应。
毕竟裴昭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了。
老实说,作为兄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绝无顾行之和傅上玄负责,当初教裴昭说官话也是随便敷衍了事的,有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还故意将某个词语的意思换成了另一种,以此看裴昭的笑话。
他虽借住在西洲,但与陆云不同,东洲的势力并与西洲算得上势均力敌,又是世交,遑论如今,又有他和顾行之两个化境修为的大修,他自然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与裴昭相处,比起身为兄长,倒更像是挚友。
作为挚友,他从小就能把裴昭忽悠的团团转。
裴昭的官话能学成现在这样,其实也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而顾长祈自己本来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和裴昭一起长在西洲,他的西洲话可比某些西洲人都要流畅。
是的,他就是在内涵裴昭。
陆云蠢,裴昭也不算聪明。
两人半斤八两。
顾长祈面露笑意的想。
可下一秒,陆云便费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怪模怪样地挤眉弄眼了一会儿,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接着用十分拙劣的演技装出了一副很吃惊的表情,“那我们岂不是可以……”
顾长祈脸色微僵。
在陆云准备佯装无事地解开胸前的布料前,先一步动手,将人重新按回了床上,见陆云嘴唇蠕动,似准备开口,又抬腕,及时捂住了陆云的嘴,以防他再说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
陆云不解地看着他,双眸略有些懵懂,显然没有意识到,傅上玄已然不对劲的情态。
但大约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借口困了。
望着面无表情的傅上玄,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陆云,顾长祈决定晚上再过来把陆云带走。
傅上玄提着剑来弄他倒也没什么。
毕竟这几个月,傅上玄面上高傲冷淡,背地里,已经动过很多次手了,有时甚至理由都懒得找,只说看见他们就烦。
只是……
顾长祈很清楚,傅上玄憋屈了几个月,本就快忍无可忍了,今晚一定会过来的。
他不认为陆云受得了。
于是他们颇有默契的都退了出去,本就相看两厌,平日里连话都不会多说,自然不会有任何交流,顾行之连看都懒得多看旁人一眼,便顾自去了后山瀑布处的空地上练剑。
裴昭准备回去补觉。
傅上玄自不必多说,定也是会去练剑的。
即使不想承认,但近几个月的相处还是让顾长祈摸清了这几人的动向,他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几人的想法。
陆云就更不必多说了,脑子里想的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他这不是在心里内涵陆云蠢。
虽然是挺蠢的。
就事论事罢了。
顾长祈打了个哈欠,随意跳到最近的一棵古树的树枝上。
自从跟兽融合之后……他的情绪相比从前稳定了一些。
他本是做为兽的容器出生的顾家信奉的那只神祇,从前他腕子上戴的那些秘银也是为了减缓他死亡的速度。
严格来说,他其实死在陆云自缢之前。
只是他没想到,兽为了救陆云竟然愿意放弃独占身体的想法,甚至追来了冥界。
兽用了一些上古的秘法,为陆云更换了一条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