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全无所觉。

他的瞳孔颜色极深,眼眸却似冷井中映照出的弦月般幽深,漆黑墨发长如绸缎。

他看着我。

亦见冷沉。

我看见他喉结微动,蓦地又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腕子,可手却从我半透明的身体上穿过了,接着他又尝试了一次,却仍然碰不到我,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的眼中,尽是仓惶的错愕。

接着我又看见了顾行之,素来疏寒冷淡的面容上有什么东西划过,他站起身,那双冰魄般的眼睛有一瞬间睁大。

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剑修。

我那素来冷面无情的兄长。

年少便惊绝整个修界的天才。

原来,也是会哭的吗。

我甚至来不及细想他们为何都能看见我了,便有些失措的想要离开这里,我往石棺后方飘,本能的想往那处蜷,心跳似是漏了一拍,我已经死了不是吗,我已经死了,不能再去想别的了,等找到了顾长祈……我就得回去了。

可傅上玄却不肯让我离开。

“你胆子那般小,为什么要……”他看着我咽喉的位置,浓睫深尾,再说不出一个字。

对上他眼尾的痕迹,我不自觉地别开了眼,更加狼狈地想要逃离此地。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哭。

但我自己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都是鬼了,怎么还能哭出来

太丢人了。

我其实也不想死的。

真的很疼。

我其实很害怕的。

迟来的痛感仿佛再一次剥开了我的咽喉,我含着泪,裴昭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眸中皆是不可置信,良久,略显生硬地看着我,似乎忘记眨眼了,试探着开口,语气竟有些小心翼翼了:“你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被傅上玄这般看着,再也忍不住,几乎崩溃的哭了起来:“阿兄……我好疼……”

“阿兄……”

“顾长祈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其实很想你……我一直在这里,可你之前都看不到我……你的心魇……我循着古籍里的方法为你和行之疏解,有用的……是有用的,我有用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害了母亲,害了你,还害了阿昭……对不起……我会帮你的……”

“阿昭……对不起。”

我语无伦次地胡乱说着话,裴昭睁大了眼睛,听见我叫他的名字,蓝眸闪过狂喜,立刻蹭到了我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你是真的……”

接着又看见了我眼中的泪水,才猛地惊醒过来,伸出手,想要擦掉我脸上的泪。

可他摸不到我。

于是不知所措地抬起手,着急地对着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叫着我的名字,生硬地开口:“不哭。”

傅上玄喘了好几口气,听完我的哭腔,他周身气场更加不稳了,长眸更加晦暗,我看见他薄唇微启,长眸微张,死死盯着我,却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最终虚虚抬手,将手放在了我脸颊的位置上,轻轻抚动,无声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听见了他胸腔里搏动的声音,仿佛正经历一场浩然的悲戚,他闭上了眼,“阿兄在,别怕。”

我不敢再哭。

“裴昭,你方才用的那个阵法,再试一次。”

顾行之站在石棺旁,用极快的速度画了一个阵法,指着那阵法,对着裴昭开口。

他已经整理好了脸上的形容,抬眸看向裴昭,神情淡漠,仿佛方才流泪的并非是他,可眸中喜色,却如白纸上的墨点。

平铺于纸面,显而易见。

哪怕已经竭力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