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县城。
徐淮景一直都很努力,早出晚归,看书刷题,这毋庸置疑。
他不仅仅是想考出那个小小的县城,更是想考出那个灰败的家。
他成功地走了出去,所有人都在为他高兴。
就在我以为他苦尽甘来总要过点好日子,过去那些混乱肮脏的琐事像阴暗匍匐的水草,又绊住了他的脚步。
“你爸呢?”我说着就要起来。
徐淮景可能以为我要去把他爸捅了,连忙把我拉回被子里。
我说我不至于,我跟他讲道理。
就像我搞不清楚徐淮景的脑回路,我也搞不清他爸的。
谁家要是出了这么个优秀的孩子,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事,他爸不去烧高香就算了,还铆足了劲把青烟按回坟里。
有病么这不是?
“我不说多余的话,就想见见他。”我话说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前一阵子你爸突然跑来我家,问我妈我爸的身体怎么样——”
我记得那时候他在和徐淮景打电话,我还接了过来,只是徐淮景挂掉了。
我本想问问他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事情只说了一半,徐淮景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陈嘉运!”
我一愣。
他揪住我衣服前襟的一点衣料,用力到指甲微微泛白。
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我的锁骨,低低地重复:“陈嘉运……”
他不想听,我就闭了嘴。
伸手摸摸他的后颈,耳后的头发汗湿了,黏在皮肤上。
徐淮景应该是有话要说,但可能暂时说不出来。
挺让人生气的事,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嗯?”我拖着声音,慢悠悠地回应他,“我在。”
“怎么办?”徐淮景的声音也很轻,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还是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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