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明显,徐淮景半天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
我用带着戒指的手快速地抬了一下徐淮景的下巴,把他微微启开的嘴给重新关上了。
牙齿磕碰,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
“说话。”
徐淮景喉咙一滚,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门外又传来响动。
“嘉哥!人呢!躲哥们呢?!”
听对方这含糊的吐字,大概醉得不轻。
“你别——”王建华的声音紧随其次,“你他妈给我回来!”
“哐哐哐”,几道砸门声把徐淮景游荡在外的三魂六魄全给震回来了。
他从蒸人的酒气中迅速恢复了理智,把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戴去了小指上。
我垂眸看着我的手指,短暂地迟疑片刻。
徐淮景在我身后把门打开,绕过我出去了。
我脑子还没拐过来弯。
但很快就被人给一膀子搂出去了。
重新栽进吵闹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灌进脑子,我才下意识去找徐淮景。
身边的人笑着闹着,可都不是他。
我随便撑着一个人的手臂,起身想要离开。
但对方却扣住了我的手腕,说我这不是单身吗,王建华刚才造谣说我有对象。
我看见了自己小指上的戒指。
原来是个尾戒。
王建华看了一眼,说扯犊子,嘉哥肯定不知道戴小拇指啥意思。
我一屁股坐了回去。
这事儿我还是知道的。
几年前我爸给我妈买了个戒指,我妈在我面前臭美的同时跟我科普过。
我当时吃着饭,看她说的高兴就顺着耳朵一听,戒指戴小拇指上,是单身的意思。
我不知道徐淮景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这一举动恰好回答了我刚才问他的话。
就在我打算把他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的下一秒,他拒绝了。
我有点茫然。
因为这个答案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两个月前我还挺怂的,徐淮景莽得我都有点害怕。
现在轮到我莽了,徐淮景却怂了。
为什么?
面对老同学不好意思?还是怕被谁知道?
父母?他爸妈不至于,我爸妈也轮不到他操心。
难不成开学一个月心野了想把老子换了?
我突然有点生气。
耳边闹闹哄哄的,王建华以一己之力舌战群儒,力争我有了对象但就是不说那个对象是谁。
大家都喝了酒,说着急了就把脖子脸吵得通红。
有人出来打圆场,切了蛋糕堵他们的嘴。
我一边生气,一边给徐淮景留了一块。
然后守着那块蛋糕,铁青着脸等聚会结束。
晚上十一点,深冬的夜风劈头盖脸吹过来,酒都醒了七八分。
我把所有朋友圈全都安顿进出租车,一个一个目送他们离开。
最后,我一个人回了家。
徐淮景房间的灯暗着。
我一手拎着一块蛋糕,弯腰捡了颗石子,“哐”的一声砸他玻璃上。
屋里很快有了动静,徐淮景亮了灯,把窗子打开。
还真睡了?
我心里的火一下窜老高。
但我一声没吭,沉默着站在路边,抬头与他对视。
如果徐淮景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并且临时编出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不介意把这几个小时的憋屈放个屁给翻了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