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洵说,“那里条件好很多。”
“可是没有这么好吃的饭啊。”宋祈脸颊鼓鼓的,嘴里塞着蓝莓味的糯米条,嚼嚼嚼。
蒋洵看着宋祈缩在棉鞋里的脚趾,“那里晚上不会冷。”
宋祈翘脚,黑色的胖胖棉鞋踩在蒋洵脚上,似白玉般的脚踝露出来一小截,皮肤被黑鞋衬得更白,“我现在也不冷呀。”
蒋洵呼吸一滞,蹲下来把宋祈的脚塞进棉鞋里。
那是他的棉鞋。
宋祈翘了翘脚,努力说服蒋洵,“那的饭菜不合我胃口,让我感冒……万一班长对我做什么,怎么办?”
蒋洵唰的坐下了。
计划通。
宋祈得意洋洋的弯眼,坐在凳子上,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视机,“能不能开?”
蒋洵伸手打开了电视。
喧嚣的声音充斥着整间屋子,阴沉的气息慢慢被驱散。
两张凳子逐渐靠在一起,宋祈看着看着,脑袋就往蒋洵那边靠,轻轻挨在一起,像两头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兽。
看的是舞蹈节目,宋祈随着音乐轻轻摆手。
蒋洵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到宋祈身上。
“二号跳得一般,他怎么赢了!”宋祈叭叭点评。
蒋洵看不懂,他只觉得宋祈随手晃的那两下,比他们跳得都好。
宋祈眨了眨眼,“嗯?”
蒋洵垂下眼睑,“嗯。”
“嗯什么!”宋祈说,“我问你是二号好,还是三号好。”
蒋洵手掌笼住他的后脑勺,强制将脑袋转过去,“你看。”
凳子没有椅背,宋祈后脑勺放松地靠在蒋洵手掌里。
舒服。
电视里掌声雷动,镜头已经转到了一个优雅的女人身上,她长得很美,古典美。
下面的金红色名牌镌刻着她的名字——付飞鸢。
蒋洵注意到宋祈的目光和电视里的观众的目光一样热切。
“付老师,数十年前我曾采访过您,那段采访记录如今仍旧广为流传。”拿着话筒的干练女人笑着说,“现在您的演出海报已经贴到了南半球最靠近南极圈的国家——里南,您的下一步规划是什么?”
付飞鸢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曾经那段采访经历,笑得温柔,像一朵舒展花瓣的淡紫鸢尾花,“嗯……关注里南民众的生活方式吧。”
“这是会出新舞的意思吗?”主持人口吻热切,“用古典舞展示异国群众的精神图腾。”
掌声轰鸣,宋祈腿碰了碰蒋洵的膝盖。
蒋洵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嗯?”
宋祈眸光很亮,“你知道那段采访是什么吗?”
蒋洵对别人的事完全不感兴趣,但他鬼使神差的开口,“什么?”
“记者问付老师,经常不回家,家里的先生小孩会不会想念她?要怎么平衡家庭和工作?”
“她说她的亲人,在家想念就打开电视,在外面就抬头看看街景,不管在哪都能看见她。”
看来是一位优雅又站在顶峰的古典舞艺术家。
蒋洵没有移开目光。
因为宋祈也没有。
“……那就是我想学跳舞的原因。”宋祈低声说,眼底氤氲着雾气。
宋祈也想让一个人不管在哪都能看到他。
即使远在异国他乡,即使远在天涯海角,即使宋祈在八岁之后,再也没见过她,只收到了警局传来的死亡噩耗,连尸体都没见到。
宋凭庄从来不肯相信,宋祈也不信。
……妈妈怎么会死呢?
明明她一拳能打很多个坏人,明明家里的锦旗多得挂不下,明明……宋祈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