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拧了半天,水龙头冲出来的都是冷水,他扭头看了看陌生的环境,没说,就着冷水刷了牙洗了脸。
换了校服外套的蒋洵进来一看,手在水盆里一浸。
宋祈来不及阻止,“脏……”他洗过脸的。
冰的。蒋洵眉头皱起来,“为什么不叫人?”
宋祈站在原地,手又要拧在一起。
蒋洵冲了冲水,语气又无可奈何的缓和下来,“你感冒还没好。”
这样一说,宋祈感觉牙齿都嘶嘶冒着冷气。
蒋洵拧开水龙头,解释,“热水要等一会。”
宋祈站在原地,屋子里也很冷,热水慢慢流出来,蒸腾起白色雾气。
蒋洵把盆里的冷水倒进一旁的大水桶里,让热水流满盆子。
然后将毛巾打湿,拧干,递给宋祈。
“我可以自己来。”宋祈说。可蒋洵已经做好了,他只好接过烫烫的毛巾,敷在脸上,擦了擦脸。
蒋洵又给他接了半杯热水,掺了点冷水,“漱口。”
冰冷的牙齿也变得温暖起来,雾气模糊了蒋洵的面孔。
“刚退烧,今天不能洗澡。”蒋洵重新拿出条毛巾,接好水,调整水温,“你自己擦擦。”说完就走了。
宋祈把卫生间的门关上,慢吞吞眨了下眼,又把门反锁了。
他脱下衣服,对上洗漱台上半本书大的镜子,水汽贴在镜子上,镜子模糊地映出他的脸,一条条水痕从镜子上流淌下来,像是眼泪。
宋祈出来的时候有点别扭,他什么也没带……他穿的是蒋洵的睡衣。
蒋洵倒是拧着眉,将人一把塞进了被窝里。
被窝里很暖和,处处温暖,宋祈脚趾头不小心碰到滚烫的东西,下一秒那个东西就被蒋洵捞出来了。
是个热水袋。
蒋洵用手背试了下温度,然后将它放在了宋祈身侧不远处,“有点烫。”
“睡觉。”蒋洵撂下两个字,就去了卫生间。
宋祈不是傻瓜,他知道一个热水袋不能温暖整床被窝,蒋洵是用热水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暖的。
他将脑袋埋进被窝里,感受到浅浅的皂角香。不难闻。
等洗漱完的蒋洵回来时,就看到宋祈人全埋在被窝里,靠近了还能听见牙齿啪嗒啪嗒的抖。
被单换了,里面的棉被却没条件换,絮絮的,好像一扯就坏。
冬天蒋洵都是盖这床,并没有觉得难捱,可宋祈不一样。
蒋洵看了眼手机余额,打针买药几乎花掉了他计划的半个月生活费。
宋祈在农家乐给他转的钱,早在当天晚上就还给他了。
蒋洵沉默的看着冷得颤栗的宋祈。
宋祈还留了一半被子给他。
蒋洵捻起被角,动手把宋祈裹成蚕蛹。
宋祈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挣扎着从中探出眼睛来,“唔……你睡哪?”
蒋洵:“另一个房间。”
宋祈:“那个房间上锁了。”
蒋洵:“我有钥匙。”
“哦。”宋祈干巴巴答应一声,缩成一团不说话了,卷起来真的暖和多了。
灯关了,夜晚很安静,蒋洵静静看着宋祈。
医生说晚上可能会反复发烧。
寒风被关在窗外,发出呼啸的怪声。
“呜……”
极轻微的抽泣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宋祈躲在被子里哭。
遇到这件事后第一次哭-
昨晚睡得太晚,宋祈是被香味叫醒的。
蒋洵拧开门把。
宋祈感觉睁不开眼睛,只是迷迷糊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