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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好像是新雪下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了,被踩了一整天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在提纯还是化合的流程出了问题。

反正王雪娇也不想让他们学会怎么做出高纯度的冰毒,就这样吧……

金新月真的好穷,吃的不行,喝的不行,房子也很破。

但是先进的东西是真的先进,比如电话通讯线路:

一个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塌的破棚子里的一个脏得根本让人不想摸的破电话,可以与全世界连通。

话比中国还先进,现在中国的国际长途都得去电信局打,或者要专门申请开通,路边的公共电话是不能打国际长途的。

比如武器,有来自美国的“毒刺”导弹,有来自俄罗斯的“山毛榉”导弹,还有最新款的各种重机枪,中间还混杂了一些王雪娇很眼熟的九五冲。

总之,品种相当丰富,丰富到是王雪娇都没想过的地步。

一边是坐在破棚子底下,穿着破衣服,啃着面饼子蘸糊糊的穷人,另一边是火焰直蹿,打击力惊人的现代化武器。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风格的赛博朋克。

王雪娇好奇地打听这些武器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冷战两大巨头的家伙事儿会在这里愉快和谐的挨在一起。

阿里告诉她:“毒刺是从阿富汗来的,当时苏联打阿富汗,美国人捐助给英勇无敌的阿富汗人民一批武装援助。山毛榉是从伊朗来的,伊朗人跟美国人翻脸的时候,苏联捐助给追求自由的伊朗人民一批武装援助。那些九五冲,是第一次印巴冲突的时候,巴基斯坦从中国弄来的。”

王雪娇:“……还能这样玩。”

由于金新月进中国的道路全都是天然屏障,而且还都是季节性口岸,再不乐意,也只能在大雪封山之前,从官方开凿的各个口岸进入,被查获的风险太大,不像金三角,几千公里的边境线,一年四季,随便翻个小山包,就能进中国。

所以,现在金新月百分之九十九的产出都是销往欧洲和美洲,还有百分之一试探性的输入中国和俄罗斯的远东地区。

截止到去年,西部边防只发现了一起涉及金新月为源头的毒品案。

只发现了一起,不代表只有一起。

现在供货的是金三角,运输的是奎达那里的武装组织,接货的是国内的极端组织,销售的是各个城市的地下毒窝老大,类似肥狼毒蛇那样的人。

他们之间的高层互相认识,而手下的马仔完全不知道谁是谁,甚至连同一个组织的马仔都来自不同的国家。

想要把整个贩毒网络连根拔起十分困难,除非有人从源头开始盯同一批货,才能断掉其中一根线。

王雪娇对此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再大的网络,也是有无数根线组成的,你不断,我不断,网络永远不会断。你一根,我一根,总能让它瘫痪。

她现在算是从这条链路的运输环节切入,倒回去站在源头,看着这批货生产出来,再追踪它们进入国内。

这里几乎人人吸毒,男女老少,无一例外。

俄罗斯人在这里的时候发明了鸦片,加入伏特加,以及汽油的“俄式鸡尾酒”吸食法,用了最廉价的方式,把鸦片的成瘾性和危害性提升到了极致。

这种“鸡尾酒”,在几年后,会有一个特别的名字——鳄鱼。

吸食它的人,身体会在三年内飞快的溃烂,皮肤变成绿色的鳞片状,并且飞快腐烂,露出血肉、脂肪和骨骼。

大概是因为死状太吓人,这里的人吸鳄鱼的不多,大多数人还是跟清末的人一样,端着烟枪抽。

王雪娇看着那一排一排躺在墙根下吞云吐雾、骨瘦如柴、精神萎靡、半死不活的人,想起了一百年前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