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槐序拿木棍戳戳野兔的耳朵，又拨弄它的爪子，野兔挣扎着往叶子堆里拱，想要藏起来，漆黑的小圆眼里充满对人类的恐惧。

土坑里还有一点野兔啃剩下的木薯皮和榕果穰，现下的恐惧就是它为贪吃付出的代价。

柳音希蹲下观察这只兔子：“它肥过头了，野外一般不会有这么胖的个体。”

说着，她一手抓住兔耳朵，另一手托住兔子的脊椎后部分，把它横着抱起来，野兔踹了两下后腿，乖乖地躺在柳音希怀里。

这个仰躺的姿势，野兔的肚子膨胀得非常明显。兔子的背脊没有多少肉，捏起来单薄，但是肚皮胀得向两侧凸出，一看就不正常。

南槐序也发现不对劲：“这个兔子……”

柳音希让南槐序帮忙抓住野兔的四肢，她快速地摸了摸野兔的肚子，然后叹了声气。

南槐序问：“怎么了？”

柳音希把兔子翻过身，左臂穿过兔子腹下，用手臂托住它，右手轻轻抚摸：“南老师，我想把它放了。它肚子里都是兔宝宝。”

南槐序噤声，表情五味杂陈，一只眼里是不甘，一只眼里是怜悯。

比赛一个多月了，这是她们第一次捕捉到哺乳动物，这么好的肉食，她不忍心放弃。

但这是只怀孕的兔子，它孕育着新生命。

柳音希的话音越说越小：“老话说，三春不打猎，春夏很多动物都在繁衍。我们有米和鱼……”

南槐序默默脱下背包，拿出小瓶子装的草木灰，倒了一点点洒在兔子后腿的伤口。

柳音希小心翼翼：“南老师，对不起啊。”

南槐序轻柔地摸摸兔耳朵，收起瓶子：“不用道歉，这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如果我吃掉一只怀孕的兔妈妈，我后半生都会做噩梦。好了，放掉它吧。”

柳音希看南槐序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南槐序一直说想吃水产以外的肉，她们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么好的机会，柳音希以为要她放弃到手的兔子会很难，没想到南槐序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柳音希穿书前带队，抓到过哺乳的雌兔，副队不肯放，说兔子繁殖能力强，吃掉一只无所谓，最后柳音希和她争执一番，才把兔子放走。

南老师就是和其她人不一样。

温柔又善良。

柳音希走进一簇灌木丛，把兔子放到草地，刚一放手，兔子瞬间就跑没了。

她和南槐序重新布置好陷阱，查看指南针，继续往东北方向探索。

今天她们要探索前往托亚河上游的路。因为途径陷阱区，所以顺便检查陷阱，添加诱饵。

从大河口出发，越往上游走地形越崎岖，逐渐陡峭，有很多地段必须手脚并用地攀爬。

南槐序掌握了柳音希教的攀爬技巧，越来越熟练，普通的山坡已经不用柳音希帮忙就能独立爬上去。

地势和海拔变化，植被也有所不同，多出一些中下游没见过的大型乔木。

柳音希握着登山杖攀上一道陡峭的山坡，转身向下伸出手，把南槐序拉上来。

两人站定脚，拍打冲锋衣和裤子上的泥土。

南槐序仔细聆听，对上柳音希的双眼。

柳音希眉梢微动：“南老师，你也听到了？”

“嗯……”南槐序环顾四周，眼里亮起光，指向一棵高大的南洋松下面，“那边。”

她们慢慢走过去，隔着十米左右距离，发现松树脚的草丛里躺着一具残缺的豚鹿躯干。

这头豚鹿体型很小，头顶的角微微萌出，伤口从咽喉延伸到腹部，内腔几乎空了，缺了两只后蹄，背部和侧腹布满爪痕。

柳音希皱起眉，迅速从包里抽出刀，仰头在四周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