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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雪难融 文笃 253624 字 11天前

,然后问,

“你今天来,也只是想要跟我说这一句话吗?”

黎无回“嗯”了一声,碾了碾手指,说,“我今天晚上需要睡个好觉才行。”

“为什么是今天晚上?”Gabrielle很敏锐地抓住机会,“你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吗?”

黎无回不说话。

始终维持缄默,像她每次来诊疗时所表现得一样。

Gabrielle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好像是觉得问不出什么来,便在电脑上帮她开药。

“要效果好一点的。”黎无回突然出声,打破诊室的寂静。

Gabrielle顿住动作。

她没办法答应来访者这样没有理由的请求,但这是介入对方内心的机会,“你想要睡多久?”

“睡到明天就好。”黎无回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是明天?”

黎无回不答。

“你明天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吗?”

黎无回低着脸,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Gabrielle只好再帮她开药。

她之前为黎无回开的药量已经很大,不能再贸然进行增量。所以这次,她也只是为黎无回开了相同的药物。

药单开完之后。

黎无回还是没有说其他的内容,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离开。

今天的情况稍微不一样。

Gabrielle起身给黎无回倒了杯水,坐在离她一米远的安全距离,等待她开口。

黎无回没有喝水,连杯子都没有接。她很平静地说出自己另外一个目的,“我明天要和她离婚,求你帮帮我。”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听上去仍旧生硬,没有铺垫,就直接展露出目的。

就算是针对心理医生,她也只有“是否可以为自己提供帮助”这一个评价体系。

黎无回不需要任何人介入自己的内心,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劝告,更不需要任何人将自己改变得心平气和。

她其实不需要心理医生。

尽管她身边所有人,都用尽各种手段,或者柔和,或者生硬,或者迂回……试图让她去学习普通而正确的分离。

就连脾气古怪的鲁韵,在离世之前,也有和她相处平和的一个阶段。

那时鲁韵大概是良心发现,想要捡起身为母亲的责任心,在病床上大口喘着气,也要苦口婆心劝告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永远陪着谁,人生道路那么漫长,最后都还是要一个人走。

这种话,在邱一燃离开后,黎无回听过无数次。很多人都跟她说——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邱一燃已经竭尽全力走完能与她并肩的一段路。

如今已经走到终点,所以不管要因此痛苦多久,她最后都要学着接受。

因为这是每个人生命中最普通的一件事,没有人会表现得像她那么怪异。

但黎无回拒绝接受,也怨恨分离,却从来都不想要让自己连怨恨都被治疗到消弭。

所以最开始——

她也只是因为失眠和一些躯体反应才会与心理医生会面,她请求对方为她开一些处方类的药物,可以让她维持生存的表壳。

她仍然抗拒改变,也拒绝任何人擅自评价、或者异化她内心中的邱一燃。

但她这一次的确需要帮助。

她知道这是罕见的。

所以她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求你帮帮我。”

Gabrielle也因此变得稍微有些意外。过了片刻,问了一个觉得她会回答的问题,“我需要怎么帮你?”

说实话,黎无回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