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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雪难融 文笃 227715 字 1个月前

黎无回说。

她很快就放开了她,和她保持在了恰当的距离,没有情绪地质问,

“只是帮忙整理衣领而已,陌生人之间都可以做,离婚之后就不能这么做吗?”

邱一燃被说得哑口无言。

但她注意到“离婚”两个字,是黎无回压低声音说的。

而黎无回却不管她,径直上前了几步,自顾自地找到了林满宜的墓,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在了墓前。

然后,静静地站立在墓左边。

她给邱一燃留了个位置——可以并肩的位置。

邱一燃在原地顿了半晌,走过去,站在了黎无回身旁。

周围不停有人来来去去,也夹杂着各种谈话声和哭声。

但她们两个人都没说话,像在林满宜面前对峙。

意识到这种氛围太过沉闷。

邱一燃很勉强地扬起自己的嘴角,对林满宜正式介绍,

“姨婆,她是黎春风,你之前在视频里见过的。”

这大概是林满宜第一次亲眼看见她们两个并肩,以至于她没办法跟林满宜说——她们是在去离婚的路上。

她有一秒钟的自私,不想让林满宜知道——最后连黎无回也都被她推开。

恐怕林满宜得知后会对她更失望。

听到她这样说,黎无回像是回过神来,并且完全察觉到她的想法,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话,

“嗯,我是黎春风。”

也很简洁地介绍自己,“跟您姨孙女结婚的那个女人。”

同样也没有提起离婚的这件事。

邱一燃低垂着眼。

她没有想起,她手中还拎着从山下买来的纸钱香烛。

因为她到了林满宜墓前就不知所措。

于是她拿在手里,迟迟都没有动作。

很多时候她身体和思维都比较钝。

直到——

黎无回主动接过她手中的纸钱香烛。

邱一燃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要不还是我来——”

话没有说完。

因为黎无回并没有理会她的阻止,已经半跪在林满宜的墓前,低着脸,点燃了纸钱香烛。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黎无回说,“其实我早就应该来看她。”

火光在傍晚燃烧,她抬眼看向她,很轻地补充了一句,

“毕竟我一直是你的妻子。”

邱一燃的话吞了回去,她知道黎无回的意思——

就算她们现在要去离婚。

但也没办法否认,五年前她就已经成为她的妻子。

没等她回话,黎无回就又回到了她身边,肩膀擦着她的肩膀。

这种时候,她表现得不像比她年小两岁,而像个很周到的晚辈,也像个很体贴的妻子。

“过来拜年要磕个头吗?”

黎无回突然问,“按照你们这边的习俗,我这个身份。”

“……我来就可以了。”犹豫过后,邱一燃这样说。

说着,她艰难地弯下腰,给林满宜磕了第一个头。

但她没想到。

即便她这样说,黎无回还是跟着她,很正式地给林满宜磕了三个头。

有一瞬间邱一燃想阻止——记忆中黎无回很少做这种事。

但她看到黎无回被风吹得鼻梢泛红的侧脸,以及微微抬起的下巴……

还是沉默了下去。

她不该阻止黎无回的心意。

况且邱一燃自己动作都很慢,每一次跪下再起来,对她来说都很困难。

但黎无回却也没阻止她。

所以,蛇年的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