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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旁侧的师父对饭菜兴致缺缺,正端着酒碗,微眯着眼,细细品尝着米酒的滋味。

本有一肚子感激与陈赞的张公陷入沉默,半响,他伸出筷子将炖鸡另外一只腿默默夹到自己碗里。

柳善善停下筷子的那刻,满满一桌的饭菜几乎是吃的干干净净,她揉了揉略为有些发胀的肚子,正准备开口询问身边喝一身酒气的师父,两人接下来要去哪才时,门外突然一道焦急的呼唤声。

“张公,村口外来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说是来替他的师弟赔不是。”

没等张公弄明白村口老者是谁,柳善善便站起身,她已经猜出来那名老者的身份,既是来赔不是,那就去看看怎么个赔法。

柳善善可没忘把师父也拉去,若不是两人腿上的那破链子,她真想带挎包中那一百两银子逃之夭夭。

黑河村门口,一名穿着青灰色的长袍,脚穿黑色布鞋的老者站在那,他左手持着一面幢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而另一只手则牵着一匹骡子。

老者白发苍苍,面相和善,风来时吹着他衣角卷起时,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在察觉来了人后,老者转身看去,只是还未看清楚来人,就觉得眼前一片金光,刺目的让他挪不开眼,待那金光慢慢散去,老者又似是看到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竟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张公走上前,开口询问:“还不知老先生的师弟是?”

老者拿幢幡的左手还在微微颤抖着,他压抑内心的慌乱,连忙道。

“师弟道号以宁。”

张公立即恍然大悟,看眼前的老者眼神也变了,并愤愤不平的骂道。

“你可知你那师弟,信口胡言,竟让我们给河神娶妻才能平了村子里的祸事!”

老者神情淡淡,似是早就料到了结果,他先重重的叹口气,今日前来,便是替师弟了结种种因果。

“我会打断他的腿给众人赔不是。”

话音落后,除了柳善善与师父外,在场众人都纷纷倒吸一口气,觉得会不会太严重了些,而张公犹豫半响,最终把目光落在柳姑娘的身上。

“柳姑娘,你看?”

柳善善可没半分心软,毕竟当初塞入花轿中,充当河神新娘的人是她,倘若没有师父,自己不幸活生生的淹死在黑潭呢?又或者她当初没有带师父赶回来算账,那是不是又有一名无辜女子被塞入花轿中,成为新的牺牲品。

“人家师兄愿大义灭亲,那是好事!”

张公见状,便吩咐将王以宁从祠堂中给带出来。

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王以宁在瞧见师兄的那刻,瞬间老泪纵横,声音嘶哑的哭喊着。

“师兄!救我!”

可老者并未理会,而是从地上寻了块大石头,边朝着躺在地上的师弟走去,边轻声说道。

“以前师傅教导过我们,每做一件事就相当于播下一粒种子,种子抽芽生根结果,而果子的好坏则取决你所种下的因。”

“师弟,你瞧。”

“这果子里头血肉模糊。”

以宁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开口拼命的哀求着。

“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随着石头狠狠砸落在腿上,黑河村的村口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鲜血飞溅,染红了那件青色的衣袍,惊得黑河村的村民们纷纷朝后退去,只觉得这师兄可真是狠心。

师父垂眸看着那如疯魔的老者,忽勾起嘴角,低低一笑,可真有意思。

因果一空,死后身轻。

可这万事却又不离因果,故而常常适得其反,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

柳善善瞧不出那些名堂,只觉得老者真是铁面无私,她侧目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