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倒是无心插柳,成了件好事了,若是我不曾以血醒剑,与这剑结契,我还担心山下这万千的剑里,我认不出来它哩!”
卫崇摇摇头,不再劝了,只慢吞吞地品完了这口茶,顺势问:“那这茫茫世间,姑娘是打算如何寻剑?”
“问呗,找呗,我的剑自山上飞下来,昨日又是晴空万里的,总会有好心人看见了。会飞的剑,难道不好找么?”徐鸯晃着手指,道,“欸,卫兄,我见你似乎也不是当地人,应当也是途径此地,有自己的正事要办吧,萍水相逢,日后再见恐就难了,不如我现在就去换些银钱,给你付了这茶钱,我也好心安。”
“也好,我们就此别……”卫崇说到一半,似乎反应过来了,皱着眉问,“你拿什么去换钱,难不成又想拿这玉去当?”
徐鸯吐了吐舌头,起身。
“你就莫要操心那么多事啦,老好人。等我回来给你付茶钱就是!”
“……慢着!”
卫崇喊这一嗓子,却没留住徐鸯。她快步朝亮堂的茶馆外走去,心情舒畅,打定主意要舍些身外之物报答这下山遇见的第一个大善人,因此,听见身后的喊声,她不仅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脚下步法玄妙,无声而快速地行至门口。
接着,便听见身后卫崇似乎也站起身,椅脚再度剐蹭地面,声音里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急切:
“你这丫头……走这么快,你识得去当铺的路么!”
“……都是些年少的狂言。”他犹豫着答道。
“但你应当也确实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吧?”徐鸯站定,不回头地说,“这便是朕要告诉你的原因——
“——顾虑当然会有,但朕不会因为顾虑便不用人,朕不用人只有一个原因:这些人无用。钟鸣鼎食的世家子或许有文采,或许有远见,但绝不可能在乱世中做出实事,而你与他们不同。你明白吗?”
说到此,她才回头,水一样清澈的眸子看向王琬。
王琬心下大震。他头一回这样近地与天子对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自觉地屏息,一时忘记了答话。
“不要叫朕失望。”
徐鸯又道。仿佛也不介意他片刻的失态。
“……明白。”王琬这才回神,低声道。
第 43 章 王琬(三)
两日后,徐温的丧礼,果然天子亲临。
天子不仅带来了赗赙、谥号,还带来了西宫太后的慰问。
谥为景侯。取的布义行刚的谥意。
饶是年节,许多官员也派了人到场,几乎万人空巷,光是上了拜帖吊唁的便几乎排到了城墙根下。
他们当然不全然是来见徐温的——这些人连徐温都不大认识——他们是来妄图与卫崇、甚至是与徐鸯攀上交情的。
这三人最终也没能喝成酒。
倒不是因为何誉不情愿,徐鸯这么一闹,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珠一瞧,谁人来了都能被她起哄得开心起来,哪里还会不情愿?何誉是满口应了,只是这三人都无甚经验,到了那酒楼一瞧,当场傻眼——别说酒了,就是席位也要再等上个一时半刻的。
被挤爆的饭馆酒楼当然不止这一家,借着这论剑大会的东风,几乎整条街,整个点苍关能吃饭的地方,在这个时间点,都是人满为患。等他们一家一家地去问,又一家一家地被拒,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怪不得,在论剑台之下的那些人,是手里拿着肉饼,一边走,一边啃,原来这么大的点苍关,根本没有地方容许你坐下来吃!
就这么接连问了几家,问得连何誉的耐性都没了,干看着街边的诱人招牌和街上排着的长队叹气。卫崇适时拍拍徐鸯后脑勺,后者回头瞧他,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