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呢,寻常人我不肯给他的,也是看姑娘今日这阔气,确实不负那几把名剑,才愿割爱让姑娘挑上一挑的……”
“我有剑的。”徐鸯道,像是说给掌柜,又像是说给自己的,“若是买了别的剑,是不是有些作风不正?”
“啊?这……”掌柜讶然,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然后才掩饰地清了清嗓子,道,“这怎么能算呢!姑娘高风亮节,多用两把剑的事,怎么能算作风问题呢!何况姑娘这不还没买呢嘛,看看总是可以的,来来来,请——”他手里还拿着装银钱的包裹,脚上一乱,险些磕到门槛。
徐鸯回头,看他的目光竟更为怜悯了:“……不如这样,你先帮我把银钱递给门外的卫兄,后院就不劳烦你为我带路了,剑我自己看就行,也免得伤着你。”
语毕,不等回复,推门便进了后院,留这掌柜一人,大抵也是第一次见顾客当了东西却不顾着银子的,傻站了好一会,倒真听徐鸯使唤,往门外送银钱去了。
这一分别,徐鸯在院内好半天没动静。
店外掌柜把银钱已经交到卫崇手里了,回到柜前慢吞吞记起账来。卫崇又在店外站了好一会,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又进店来问,掌柜自然是冲着院内一指。
“后院看剑去了。”
“……她想买剑?”卫崇问,默了一会,又问,“那怎么后院没声音呢?”
“不知道,看着呢吧。”掌柜低着头,又翻一页账本,“您要担心,去后院看看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后院门应声而开,徐鸯推门而进。
她确实不像是刚试过了剑的样子,方才的兴奋劲居然也没了,整个人蔫蔫的,眼眶还有些红,却又不是伤心,只是有些呆,慢慢地踏进门来,又关上门,把院里的夕阳尽数挡在身后。
这店主人不愧做了多年生意,眼神比卫崇还尖,一见她便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喜道:“哎哟大侠眼力见真好,这可是我昨日才收来的宝贝,到手才——”
“这是我的剑穗。”徐鸯打断了他,不自觉地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卫崇,“是我亲手编的剑穗,我亲手系在我的剑上的……怎么会在这里?”
说白了,逢珪不比卫崇,卫崇心里,这天下原先都是他家的,如今更是由徐鸯坐着,丢一块都看着肉疼。但逢珪不一样,甚至朱津到此也不一样,他们从乱世中摸爬滚打,能赚一块地是一块,可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
为留存实力,他们连洛阳都能丢,何况这半块淮州?只要稳扎稳打,区区一个刘肃,迟早是会被吃掉的。
若是不打淮州,不用逢珪这样稳步发展的计策……徐鸯确实还有另一条路。
另一条风险更大的路。
“……那你的意思是?”徐鸯又问。她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卫崇的答案。
“——临州。臣想打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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